“善!”
钟沉吟少许,问道:“济安上任已有两月,不知当下情况如何?”
闻言,张虞苦笑摇头,说道:“实不相瞒,那中郎将王柔毫无进取之意,尸位素餐,一心都护匈奴单于,无心参与鲜卑之事。故我虽上任两月,但并无案读需我操劳,每日游山玩水,甚是闲散。”
若是无心上进之人,坐在张虞那张位子上,估计能开心得不行,不用处理事情,不用每日到公府报导。每日除了与匈奴贵人吃喝,拉拢感情关系外,几乎没有什么事需处理。
钟眉毛微扬,实在没想到都护匈奴的王柔如此松懈,守著匈奴王庭,其他事都不理会。
思虑片刻,钟说道:“济安虽为副校尉,但却有权统兵,征伐胡人。此番成婚之后,济安还需主动求变。若他不予兵马,则济安不如请求募兵,另驻别处。”
张虞微微颌首,说道:“元常所言有理,自鲜卑分裂以来,二国多有冲突,
若不趁机立业,将错失功绩尔!”
为何张虞如此执著介入步度根与骞曼之间的冲突?
其原因不难解释,张虞但凡手上有兵,便能趁著骞曼与步度根交手之际,出塞猎杀骞曼帐下的胡人。而又有步度根作为火力吸引,骞曼根本没有空去管袭扰他们的汉军。
钟笑了笑,玩笑说道:“济安豪言壮志,莫要娶了娇妻,便陷入温柔乡之中。”
张虞脑海中浮现出王霁那娇滴滴的模样、可人的模样,心中虽是火热,但嘴上却说道:“大丈夫欲济大事,岂能沉溺温柔乡之中!”
“莫要言行不一便成!”钟笑道。
“尽力而为!”张虞语气微弱了下,没有那么坚定。
盖或听出了张虞的底气不足,钟、郦嵩二人纷纷而笑。
在晋阳待了几日,张虞先和父亲确认了婚礼,并与王氏那边确认了迎亲流程大麓山距晋阳二十余里,二者间的谈不上多远,早上亲迎,下午约能回晋阳。
七月二十八日,宜嫁娶、祭祀。
清晨,张虞早早起身,束发戴冠,换上玄服,恍如俊郎君。
为了彰显张氏的实力,张冀安排了百骑随行张虞迎亲,骑卒披红挂彩,褪去了杀气,取而代之的是喜庆。
其实张氏出动百骑迎亲算不上什么,张虞在阳时遇见权贵娶亲,从人多达两、三千人,声势之浩大,恍如小型军队出征。
张氏与其相比人数,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迎亲队伍中有百余匹马倒是值得让人说道。
用张冀的话来说,若不是怕坞中无守备,以及担心太原郡守治罪,他都想出动四、五百骑迎亲,狼狼地炫耀一次。
当张虞策马出府,行于晋阳街道上时,不少妇人先因热闹被吸引而来,待近距离看见张虞相貌,妇人们当即被新郎的相貌迷住,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感叹新郎相貌之英俊。
在新郎过去之后,百骑紧接著在街道上马踏而来,因钉有马蹄铁,百骑踩踏的蹄声清脆响亮,堪比数百骑才能走出来的气势。
迎亲队伍中的彩旗,不禁让人窃窃私语,猜测今时又是哪两家的大族成亲。
“嗯~”
张虞策马当先,余光警见温氏府邸,似乎想起了那位许久未见的故人,问道:“可有将请柬送于温?”
“已送了!”
郝昭策马而来,幸灾乐祸说道:“温劭求娶嫂嫂多次,但皆被嫂嫂拒绝。今若得知兄长娶了嫂嫂,怕不是妒火中烧,哀痛欲绝!”
张虞嘴角微微上扬,当年他与温的仇恨看似一笔勾销,但他心里可没忘记。当初若非实力不够,忌惮温劭的家族势力,他早就报复回去了。今他将王霁娶回府上,算是变向报复了温。
说起温倒是令人有趣,张虞以孝廉到阳时,温在太学苦读。张虞以县令外任时,温动依旧在太学苦读。直到王充入了监狱,温才回到了太原郡,因家族势力之故,受郡守征辟为官。
而张虞回至太原郡时,已是千石官吏,很难令人想像,短短的两年多时间,
二人地位竟有这么大的差距。
其实自收到请柬起,温便痛苦万分。他既为自己不如张虞而自叹,更为自已女神不属于他而难受。
尤其温每当想起二人会发生的不堪之事,他就心如刀绞。毕竟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事不多,但莫过于仇人娶了自己的女神。
张虞娶亲这一日,温动不知灌了多少酒,似乎唯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
温动的痛苦,张虞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当下,张虞在大麓山接到王霁,今正坐著装饰喜庆的婚车而归。
在精致的妆容下,王霁显得格外的惊艳,用国色天香形容今日的她,丝毫不夸张。纵使张虞往昔见了很多次,但今在亲迎时,依旧忍不住多瞧几眼。
陪同王霁出嫁者,还有王氏所出的嫁妆,奴婢二十人,良马三十匹,同有五十万钱,另有几车的锦缎,这与张氏的聘礼价值类似。若是加上王氏帮张虞出的买官钱,已是超过了张氏当初所下的聘礼。
其实汉唐男子之所以会晚婚,与后世成婚困难原因类似,即聘礼的价格太高,约占婚礼支出的百分之八十。若非张氏近些年在贸易上赚了不少钱,不仅出不起买官钱,还出不起聘礼。
酒宴不用多说,男女双方亲友参加,依照婚礼的流程走下来。
其中让张虞惊讶,或是说让张虞长脸的事,莫过于袁术派门客代他而来庆贺彼时当酒宴上响起“汝南袁氏,河南尹袁公路,贺钱二十万’之语时,全场静寂下来,或有为惊人的贺钱而惊讶,但更多是为前来庆贺之人的尊贵而震惊。
随著婚宴的结束,张虞礼送走众人,便搂著今日美若天仙的妻子回屋,行以闺房之礼。
在红烛的燃烧下,张虞已沉醉于王霁的美色,主动伸手为王霁亲解婚衣。
“济安,让莪自己来吧!”王霁按住张虞的手,娇羞说道。
“当唤夫君尔!”张虞从身后怀抱佳人,笑道。
“夫君,让我自己解衣如何?”
王霁感受到炙热的呼吸,身子起了鸡皮疙瘩,说道。
“不可,我要亲自瞧瞧!”
王霁满脸害羞,任由张虞动作,不知该说什么话拒绝,
纱帐被放下,其中之美景,唯有局内人的张虞才能欣赏。
看见硕大的凶器时,张虞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世间能闷死寡人者,便是此物尔!
凶器质感如何?
触之松软,闻之有香,品之暂无味。
仅是触、品之时,好似触发了什么机关,会响起几声猫叫。而这几声猫叫声,犹如有只猫在张虞心头上挠一样,让人很似上火。
勾人上火之声传到外屋,红娘似乎真上火了般,微微起身,连喝了好几口水。
直到声音变小,并有了里屋人的传唤,退下火的红娘这才端著温水与毛巾进入里屋,服侍香汗淋漓的王霁。
第91章 修罗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屋内,张虞察觉到身侧的空荡,下意识往身边探了探,床榻暖和,余香犹在,但佳人已不在身侧。
“醒了?””
张虞所寻的佳人已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见床榻上的动静,问道。
“醒了!”
张虞睡眼蒙胧,问道:“今怎起得这么早?”
佳人脸颊微红了下,说道:“这几日起得太晚,今后需要早起。”
距二人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六天,在这六天里除了需要外出拜会亲友外,正值年轻的张虞,与初尝肉味的王霁,不知厮混了多少次。尤其在宅院无尊长的情况下,在张虞的蛊惑下,王雾早早解锁了许多新的体验。
因操劳过度,王霁每日起得都晚,反而张虞为了保持武艺,会早起练武。今日王霁的早起,算是破天荒了。
张虞从榻上起身,随手披了身外袍,见到王霁在画眉,随即凑了过去。
张虞端详佳人的柳眉,笑道:“需要为夫画眉否?”
听到画眉二字,佳人似乎想到前日所发生的荒唐事,瞪了眼张虞,红著脸说道:“某要捣乱!”
用石黛画完眉角,王霁瞧著镜子里精致的眉毛,得意地笑了笑。
感觉到张虞的手愈发的不安分,王霁将其手从内衫里抽出,问道:“夫君与我成亲已有六、七日,算上夫君迎婚日子,在晋阳待了半月,不知准备何时前往左城理事?”
张虞半靠在胡榻上,牵著王霁的手,无奈说道:“我自上任以来,已有数月,而那王柔尸位素餐,久无委职。知我成婚,让莪多呆几日,莫要著急前往左城。”
“我今前往左城,与其在那空度时间,还不如在晋阳多陪夫人。”
王霁坐到张虞身侧,问道:“夫君既言,今至左城空度时光,何不如从元常兄所言,夫君早谋出路,招募兵马,另选驻地?”
顿了顿,补充说道:“虽说王柔尸位素餐,但其却是你我世叔。济安如能谋得出路,且不与王柔所为相背,以他与父亲关系,应会同意济安所请。”
张虞沉吟几许,说道:“驻地及今后谋略如何,容我思量一番。”
见张虞不给自己答复,王霁脸色正了起来,说道:“夫君今在普阳,如何能知何地便于驻扎?且又怎知王世叔无要任委于你?”
“当下夫君荒废多日,还需早些前往左城。”
张虞眉目微,问道:“你我成婚才过六日,我若今时前往左城,那殊岚将如何是好?”
王霁神情严肃,说道:“我并州女子可无夫君在家!”
“夫君若是前往左城,我将收拾行李,与参合坞联络,前往坞中居住,断不会让夫君为我而忧。”
张虞神情透露著不理解,他不明白王霁变化为什么这么大,成婚没多久,便催促他赶紧前往左城!
“我再陪你三日,三日之后,我往左城任职如何?”张虞说道。
王霁摇了摇头,说道:“恐三日之后,我舍不得夫君离去!”
闻言,张虞哭笑不得,说道:“夫人既催我前往左城,又舍不得我离去,不知是何道理?”
王霁靠在张虞怀里,柔声说道:“夫君有言,今鲜卑内乱,二国并立,是为立功之时。今若因我之故而让夫君错失机遇,妾将有愧于夫君。”
“错失良机?”
张虞若有所感,感慨了一声。
自他从雒阳归乡以来,时间过了近半年,而他除了娶王霁之外,似乎并没做了太多的事。
当下时值八月,距离明年仅剩三、四月,很快便要至中平四年。若他记得没错,距离汉灵帝去世已没多少时间了。若不努力建功立业,积累更多的资源,又将如何迎接乱世呢?
念及于此,张虞心中充满了危机感。毕竟他的身份可不像袁术、袁绍、曹操、公孙瓒等人,公孙瓒的家世虽不及其余三人,但却常年在幽州,积蓄了深厚的力量。
而二袁、曹操三人出身于拥有顶级政治资源的家族,他们一旦打开局面,他们周围的资源将会蜂拥而至。张虞若想与以上这些人抗衡,必须拥有相应的资本。
时不我待,岁不与人!
张虞搂住怀里的佳人,亲吻了下脸颊,感慨说道:“今日若无夫人这般言语,虞恐沉迷于过往些许成就。往昔之事已是归于过往,当下需看今时之所为!”
振作了下,张虞从胡榻上起身,果断说道:“明日我前往左城,自寻出路,
另找驻地。”
“夫君英明!”
见张虞这般意气风发,王霁眼角笑得弯了起来,说道:“待夫君离晋阳之后,我便拜会父母,前往参合坞居中,以免有坞人不满夫君!”
瞧著这般贤惠发烧的佳人,张虞暗感自己庆幸,自己不仅娶得娇妻,更是娶到贤妻。若无王霁言语提醒,张虞不知会在普阳空度多少时光?
在夫妻腻歪间,却听见庭院里似乎有声响。张虞让王雾先行换衣,自己则先行出屋,了解下屋外所发生的情况。
“怎么回事?”
张虞整理了下服饰,刚准备继续说话时,却见郦素衣正在庭院里,红娘似乎在阻止著郦素衣入内,显然庭院里的声响是由二人弄出。
听到有出屋的声响,二人转头望了过去,见是张虞出来,神情各有不同。
郦素衣眼神幽怨,似乎在问张虞为什么欺骗她。而红娘则是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素衣怎么在这里?”
见是郦素衣忽然出现于此,张虞神情尴尬,总有种自己出轨被抓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