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不是汉贼 第89节

  而且老太太虽说该是没有让宝玉承爵的心思,刚刚却未必不是故意说出口来,好给有心人一听。

  不过这些都与自己这个外姓无关,再者有等着承爵那的几十年工夫,自己也该挣出个公侯来了。

  ......

  【缘池:1合又243缕】

  .......

  他唤出面板瞧过,心中底气十足,又摸了摸身上信笺,正要开口。

  贾母瞧着众女盈盈悄立的模样,却先笑道:

  “宝玉他娘,你也去用饭罢,晚上也不必再来了,让我们好好说会话。”

  王夫人便笑着起身:“知道老太太疼着孙媳妇、重孙媳妇,那媳妇便先回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珠儿媳妇送我一送罢。”

  李纨也不意外,恭声应了,上前接过金钏儿手中的鹤氅,就要伏侍王夫人穿上。

  章不由一愣,总觉着眼前这幕有些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但也来不及多想,连忙笑道:

  “二舅母还请留步,元春大姐姐托我带了信儿出来。”

  ???

  王夫人蓦然转身,容长脸面上淡雅如故,只是微有讶色,心中将信将疑,沉肃的目光在章与李纨身上一扫而过。

  李纨正诧异抬眸,瞧着那笑得温和的白衣少年,心头不喜反忧:

  “这哥儿昨儿莫非真是故意的?可今日怎好还如此为之?”

第89章 凤姐姐 赏钱(加到了4500字)

  这哥儿昨日能听到抱琴的名字已是十足罕事,今儿更说替大丫头带出了信来,岂不可笑?

  且不说宫禁森严,内外隔绝,他便是锦衣卫也不该能见到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头。

  纵使见到了,两人从未谋面,也是见面不识,更别提相认、传信了。

  他该不会是胡诌了些消息出来,好显弄自己的体面罢?

  只是...却偏偏都选在这时候?

  王夫人暗生狐疑,目光幽幽,直看得李纨垂首不语,方才温和笑道:

  “倒是难为哥儿了,也不知大丫头递了什么话出来?”

  这二舅母怎地如此反应平平?竟还不如昨儿听到抱琴消息的时候?

  章微微纳闷,随即笑道:“大姐姐的话都在信上,侄儿也是不知,还请二舅母稍待。”

  说着,他从袖袋里摸了两张仔细叠好的桃花笺,稍一辨认,先递过一张给了鸳鸯:“这是大姐姐给老太太的。”

  又将一张交给快步上来、笑脸圆圆的金钏儿,他抬眼扫过面色骤变、惊喜难掩的王夫人,笑着望向了取过眼镜、亲自对灯照看的贾母:

  “实是外孙儿的错儿,刚蒙老祖宗赐宴,竟险些高兴忘了。”

  贾母逐字逐句读着信儿,早已笑逐颜开,闻言便乐呵呵地道:

  “你这猴儿,这么大的喜事不先说了,反倒编排起我的不是了?”

  屋内众人都看到了贾母、王夫人手指微颤、喜上眉梢的模样,目光不由落在了那两张薄如蝉翼,纸面如玉的信笺之上,心下十分好奇:

  “大喜事?究竟是何等喜事才能让老祖宗和二太太这般动容?”

  李纨莲步一顿,柔目婉转,悄悄移向那面色讪讪、讷讷无言的少年,心下却不似旁人那般好奇、高兴,反生出些微难明的失落。

  一则老太太此时也不唤她上前读信,可见老太太素日虽很是爱护自己,但论及信任...到底是差了一层。

  二则这哥儿既真将大姐姐的书信带出来了,那方才自己的猜测、忧虑便落了空。

  被掩在重重忧虑下、几不可察的几丝欣喜才微微泛起,便已尽数化去。

  也是,他纵有这般细腻的心思,也该用去讨好凤丫头才是,没有费在自己这个无能的大嫂嫂身上的道理啊。

  不过...太太这般模样,今儿大约也没心思再来立规矩了,倒还是承了他的情,虽说...原也是因着他的缘故。

  李纨心头复趋平静,就待收回目光,却正四目相对。

  她神色一滞,旋即团扇一摇半遮面容,眼睑微垂,偏过头去,避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湛然凤眸,又有淡淡羞意悄然漾开:

  哥儿该不会发觉了我的误会罢?那...可真真恼人了。

  章自然不知李纨已经猜到了昨儿他是有意为之,却又当作了误会否去,只是察觉有人在打量自己,回望过去就见到那眉如远山含黛、目若镜湖微澜,素妆淡服的清雅佳人。

  他正待笑着示意,却见李纨已自然移开目光,只留下半张精致柔美的侧颜,还有那光洁耳垂上缓缓晕出的一抹瑰红,直比她耳畔垂落的那支瓷松耳环更添动人颜色。

  若非自己眼力过人,也实难见得珠大嫂嫂如此生动情状。

  只是她素如空谷幽兰,也不知因何事生羞?

  总不会只是因为方才的对视罢?

  章微微一愣,正自纳罕,眼前突然闪过王夫人先前神态,还有昨日之事,心中豁然开朗,不禁暗叹一声:

  “这封建礼教对寡妇何其之苛?凤姐、尤氏、秦可卿与家中男子说说笑笑都是无妨,独李纨只能侍亲养子、陪侍小姑,余者皆罪。

  老太太尚且宽容,王夫人却严苛无情,昨儿只因李纨微露欣悦就要动怒,今日纵是老太太之命她也生不满。

  她也未必是因男女之疑,可能只是见不得自家大媳妇除悲苦之外另生别情。

  如此也难怪直到住进大观园之后,身为十二钗之一的李纨才见得第一次笑容,才有了第一句台词,实乃曹公细笔至此啊。”

  思及此节,他一时微生怜意,却又哭笑不得:

  “这珠大嫂嫂大概以为我今日是有意为之,才会露出这般情态来...这却是误会我了啊。”

  罢了,往后二舅母当面还是得远着些,如此也省得累她难做。

  章目光在那李纨手中灰黄的竹丝团扇上一顿,旋即迎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晶然凤眸,对那几乎溢满的好奇、探究佯作未觉,轻声笑问:

  “琏嫂嫂可有吩咐?”

  凤姐本想问他是如何遇到元春,又为何能够相认,却正瞧见他“凝望”李纨的一幕,不由丹唇微抿,目中生澜。

  她将一身蓝白、简朴清净的李纨上下一扫,又在那张淡然恬静的素美脸庞上微微一转,闻言也不回话,只瞥了一眼章,便腰肢一扭,微步盈盈行至榻前,掩扇笑道:

  “老祖宗今儿可算给我洗冤昭雪了,哥儿可不就比我更像猴儿吗?

  依我看来,他啊,哪里就是高兴忘了,分明是故意留待此时的...”

  这凤丫头又要耍什么俏皮?

  李纨暗生羞恼,秀眉微颦,顺着那妯娌投来的盈盈目光没好气地瞪了回去,直让凤姐柳眉愈弯。

  王夫人闻言动作一滞,却仍笑意不改,细细看到了信尾:

  不管哥儿如何想的,总归是个有能为的,不仅真带出了大丫头的喜信儿来,而且还是几封书信,这可真真是难得了。

  贾母正将信笺折起,连着眼镜一齐递给鸳鸯收好,笑呵呵地道:

  “那你这大猴儿且来说说,哥儿那小猴儿是如何想的?”

  众人听了登时哄笑。

  凤姐听得双颊霞飞,笑着自李纨处挪开眼神,拉着贾母佯作不依:

  “只看哥儿的饕餮模样,就知道他定是怕耽搁了自己吃饭,才拖到吃完才说的。

  只是老祖宗说的好没道理,我原是他嫂嫂,纵是有大猴儿...也该是他琏二哥才对。”

  这个凤丫头原是在争强好胜,素昔日兄弟姊妹必得亲近她胜过了我,她才算高兴...

  罢,罢,且让你一头就是。

  李纨清眸微澜,轻笑一声道:

  “凤丫头怕是忘了,家中姊妹兄弟从来都是叫你凤姐姐,可不就是一只大猴儿带着一群小猴?可见老祖宗真真法眼无差。”

  众人听得更笑。

  凤姐却是不恼,团扇一摇,粉面微扬,丹唇轻启,笑着自谦道:

  “只是家中兄弟姊妹们一向亲近我,才认得我这个姐姐罢了。”

  章哪里不知其意,连忙上前一揖,朗声笑道:

  “我可听得真真的,林妹妹也是唤着琏嫂嫂‘凤姐姐’的,琏嫂嫂怎能厚赐薄彼呢?还请一视同仁才好。”

  原以为他得官之后,便再难压服了他去,让他一如初见时敬着我。

  可眼下瞧着,他能为再大,却也无半点骄傲之色,对我也还是一般尊敬。

  哼,倒算他知趣了,我本也是正五品的宜人呢。

  唔,既如此,林丫头那儿,我还得想法子帮他一帮才是。

  凤姐心头微喜,红唇轻勾,眸中含笑,却仍作踟蹰:

  “这哪里使得,哥儿毕竟有了官身,不比其他姊妹兄弟的...”

  贾母笑着点她:

  “这有何使不得的?哥儿说的在理,你只管应下,日后和和睦睦的就很好。”

  凤姐这才眉眼弯弯,“不情不愿”地道:

  “既然老太太开口了,那...好罢,往后我和你琏二哥一起好好疼你就是。”

  章见不着她的表情,却听见尤氏似笑非笑道:

  “老太太你看凤丫头应得这般勉强,不如让哥儿认我做这个姐姐罢,我和他珍大哥哥也不会亏待了他去。”

  按元丫头所说,哥儿当得简在帝心四字,又被长公主殿下许了指挥使的官儿,还特特让他与元丫头相认,如此亲厚实属罕见。

  每一次帝位交替,总会有人兴亡,但不论帝位何属,长公主殿下总有优荣。如此只要殿下恩宠不衰,他最少也可得一世富足。

  家中依着老国公爷祖训,从来不入夺嫡之争。虽是平稳过了百年,但既无文勋武功,又无从龙之功,家势已然倾颓难制。

  如今族中生齿日繁,族产不增反减,又不好省俭将就,渐渐也就入不敷出。

  再者家中后继乏人,自己在时尚能维持,至于自己去了之后...

  儿孙各自有命,自己也管不得许多。

  只是宝玉和凤丫头,还有玉儿,盼着他能伸把手,保他们一世安宁就好。

  这珍哥儿媳妇倒是个敏锐的,不过...凡事总得有个亲疏远近才对。

  贾母瞧了眼温婉端庄、笑靥明媚的尤氏,听着她半真半假的语气,但笑不语。

  凤姐闻言忙嗔了尤氏一眼,旋即莲步款款到了章身前,待要伸手相扶,却又是一顿:

  “他还没改口呢,如此岂不显得我在上赶着攀近乎?”

  章虽对尤氏之言并不排斥,但对与贾珍亲近完全敬谢不敏。

  此时兰麝暗香浮动鼻端,金红裙摆摇曳间到了近前,那双熟悉的杏黄缎面青银鼠里粉底小绒靴若隐若现。

  凤姐似乎三日都是这一双绒靴?会不会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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