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丁国栋和米剌印两人的起义,对于朱慈的“先陕后鲁”战略来说,也是极其有利的,这可以大大牵制清军在陕南的兵力。
毕竟,陕甘西部的地形十分险峻,丁国栋和米剌印控制住了狄道府往西的重要关隘之后,巩昌和宁夏便都已经在他的威胁之下,清军不得不向西用兵,但必定无法迅速取胜。
这种时候,朱慈要做的就是下令锦衣卫和高一功尽快联络丁国栋和米剌印,让他们想方设法坚守到第二年。
与此同时,他也继续传令领兵西进重庆,川南的陈福,联同高一功,李定国,刘文秀一起,加紧练兵,加快川南,重庆两地的屯田,村堡建设和经济恢复。
四川和陕南的地理形势,使得明军在之后的大战中,大概率只能直接从川南,重庆就近征粮征丁,为此必须要借着春耕的时机,在这两个地方着手建立好成体系的基层民政和屯田系统,为大军北伐提供物质保障。
西军余部和忠贞营近半兵马和家口,随军的十几万家口,还有川南,重庆残存的数十万百姓,为这一战略设想的实施,提供了可能。
如今,明清之间大规模的军事斗争已经结束,除了兖州,徐州,归德,南阳,顺庆等双方控制区的交界处偶尔爆发的游骑斥候战之外,基本上再没有什么冲突。
“丁国栋攻下狄道府城之后,又夺取了乌鼠山,首阳山等重要关口,如今这股乱兵在狄道府的兵力在两万以上,还配备了数十门大小火炮,不过多是些小炮,无法用于攻破坚城.”
济尔哈朗说罢,顿了顿,环视一圈后,又继续说道:
“根据岳乐派出的哨骑侦察所知,整个临洮府的乱军主力,目前都汇聚在狄道府城中休整,官道上运输器械辎重的车马不断,而甘州,河州等地,基本上只有数百人,至多一千甲兵把守,其他的都是些民夫。
不过,丁国栋都在地方布下了重兵,岳乐派过去的哨骑兵力不足,只能侦察得到大致的情况,其兵力部署,在真正交战之前,实际还未可知。”
毕竟,临洮府四周的地势十分复杂,丁国栋等人又在地方多年,各个关键的隘口通道,基本上都已经被他们控制,岳乐虽然还能派密探潜伏过去,可面对义军的封锁,根本无法打探到十分详细的消息。
这使得满清朝中一时之间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丁国栋若是倾尽全力出兵,两三万兵马还是拿得出来的,但他到底打不打陇西,仍旧难以做出判断。
“没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看这个丁国栋,是真的打算继续攻打陇西了!”阿济格冷笑一声,心中窃喜道。
“这可说不准,丁国栋现在手下的兵马虽然有两万多,但马兵只有一两千,后方留守的兵马又不足,他现在刚刚造反,麾下的兵马鱼龙混杂,不见得有主动进攻之力。”多尔衮摇了摇头,同样是不屑一顾的语气。
“没错,丁国栋和米剌印说到底只是一群乱兵,现在岳乐已经增兵陇西,城内局势已经完全控制,可不是那么好攻下来的。”多铎随即道。
如今,满清八旗虽然没了当初的锐气,但除了南面的殿前军,他们同样士气高昂,无所畏惧!
“所以说,除了南面的明帝,其他地方的乱兵也好,叛军也罢,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不值一提。”阿济格随即又道:
“但就算是明帝,此前单单在南阳府,就损失了数百兵马,在兖州又损伤百余马甲,这个时候丁国栋就算打陇西,他也不敢北上助战,否则损失只会更大。”
“明帝很有可能是在准备火器,广东,福建等地的火器向来发达,擅于造枪炮的工匠又多,只要钱粮到位,很容易就能招揽,以明帝如今的财力,这次恐怕要造数百门火炮”
洪承畴说罢,看了一眼屋中众人,又继续说道:
“不过,正如英亲王所言,明帝的兵马当前都在南面,他根本无法乘机攻取陇西,丁国栋此时发动叛乱,很明显双方是没有联系的,不然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明军骑兵数月前还攻势如虹,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根本就在于骑兵不强,丁国栋现在起兵,完全就是自取灭亡,岳乐贝勒绝对能守住陇西,不出半年,必能平定这股叛乱。”
多尔衮其实也根据当前的局势猜到了这一点,他心中同样倾向于明军被击退后,短时间不会再有新的攻势,但湖广大战,武昌大战接连大败后,他的威信大大受损,很多话不好直说。
要知道,政治上的问题,很多时候事实根本不重要,多尔衮深谙此道,一个赢不了的人,无论干什么,都是错的。
“可明帝如此诡计多端,说不定他授意丁国栋这个时候起兵,现在就是故意而为,目的是要骗过我们,然后再来个突然袭击。”多铎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朱慈没有参与。
洪承畴听了,随即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又道:
“王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丁国栋就算是拿下了陇西,以他的实力,恐怕也根本无法在陕西占据没有任何战略主动权,只要他继续进攻那就一定对漏出破绽。
而且,陇西地势同样复杂,大军辎重只能翻山越岭,耗费巨大,南面又隔着重重大山,除非丁国栋能攻下西安,否则根本不可能守得住任何地方。
从如今的局势来看,丁国栋绝无任何可能攻进西安的,至于此时尚在川南,襄阳等地,群山阻隔的明军,想要驰援,也是不可能的。”
洪承畴此话一出,屋内的一众满清亲贵们,便再无任何反驳了。毕竟,洪承畴说得一点没错,若是还担心,那得是胆小到了什么地步?
“没错,若真是如此,那目的岂不是一早便在布局了,而他做的这些,恐怕为的就是最后能在入冬之前出兵北上。否则,丁国栋就是被他耍了。”
大殿之中,祖大寿忽然发出一声感慨:
“若是这样,丁国栋必然看得出来,他能拉起那么多兵马,不会是傻子,明帝虽说有号召力,但也不会真的有人愿意给他当炮灰,那可是两三万兵马啊!”
殿中的满汉诸王诸将,闻言皆是一番感慨,他们其实也和祖大寿一样,都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否则,他们这仗也根本不用打了。
“明帝的殿前军此前北上愈挫,在野战中完全不敌我八旗马甲,其虽然兵马众多,但基本上都是步军,水师,其实拿不出多少精锐骑兵来。因此,若是全盘考虑,明帝入冬之前北上的概率并不大。
不过,就算如此,南阳,汉中这两座重镇,还是要继续加强戒备,不能有一点闪失,明帝绝对不可能从兖州北上,他若是想要突破本王的防线,最有可能便是南阳。”
多尔衮在洪承畴和祖大寿的助力下,最后为陕西的叛乱,还有关于此事的争论定下了调子,随即又继续道:
“现在,各部大军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回撤后方休整和训练新兵。陕甘,山西方面的绿营兵已经分批南下,很快便会抵达南阳,开封,济南,在当地分批休整,他们都是边军出身,战斗力不必明军差。
而且,诸位不用担心兵马不足的问题,本王已经从关外调进来了两万多八旗马甲,都是百战悍勇之辈,那些南兵绝不是对手。我大清在北地还有几十万大军,等全部就绪之后,兵马也不会比明军差多少。
明帝既然意识到了骑兵不强,必然会想方设法补充,只要本王将其组建起来的骑兵一网打尽,看他还拿什么北伐?”
此话一出,殿中的满汉诸将都十分给面子,欢呼了起来。他们虽然很清楚即便是最精锐的绿营兵,也都打不过明帝的殿前军,而所谓的关外八旗援军,战力存疑,但明军骑兵不敌八旗马甲,却是事实,也是他们当前唯一的心理安慰。
否则,多尔衮又怎么会尝试议和,局势崩坏至今,他们又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洪承畴见状,随即有拱手抱拳道:“王爷,这明军强悍,很大一部分便是其火枪火炮更强,如今咱们已经成功仿制出来,工坊正在全力生产,明军今后定也无法再凭此逞凶!”
“哈哈哈,好,明帝骑兵不敌我大清,如今火炮也开始逊色了,这和十五年前,何其相像?咱们今后造炮,也要用最新的造炮法,造出最猛的炮来。”多尔衮信心十足道。
经历过这么多次大战,特别是在平原野地对战中,那些披了三重甲的甲兵,在明军火器的齐射面前,损失惨重,这使得清廷对于火器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楼。
而殿前军中,大规模装备的随军小炮,在近战中风头尽显,这引起了清军的充分重视,并依靠北京的传教士,成功铸造除了可用于实战的四磅炮。
第202章 整军备战
在定武朝廷的部署下,经过大半年的建设,长江沿岸,特别是沿着大运河,赣江,湘江等交通便利,人口稠密的核心区域,绝大部分新建的武器工坊和民用工坊,都已经基本顺利完工。
李邦华,高弘图等大臣全力协调,户部和工部通力合作,数以万计的工匠如今正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工坊,装卸着将来生产所需的各类器械,厂房内全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
当然,这些工坊根据性质的不同,所处的地理位置也各不相同。
在各大城池外围的工坊,全都是专门生产民用物资的,军队的武器工坊则几乎全部集中在或依山傍水的新城,或易守难攻府城中,长沙城,荆州城,九江城,以及南京城等地,如今都新建了武器工坊。
这些地方的工坊,即便是厂房周边的围墙,也会比民用工坊的高上不少,更不用说每一个武器局,都驻扎着专门的卫戍部队,少则一个局,多则一个司,其中甚至还有骑兵。
换言之,如今定武朝廷治下,湘江沿岸的长沙,岳州,汉江沿岸的汉阳,赣江沿岸的南昌,大运河沿岸的苏州,松江,南京,以及沿海的广州,福州等地,都已然是工坊林立。
朱慈从登基开始,便在江南各地兴建工坊,招揽工匠,储备人才,经过三年的发展,才有了如今的遍地开花。
这其中“汉阳兵器局”,“岳州兵器局”,“九江兵器局”,便是“长兵武器局”,“应天兵器局”共同援建的,这三个新的兵器局专门负责湖广和四川两地的军需供应。
而朱慈此前要建设“南昌兵器局”则是计划由“应天兵器局”独立援建,江西经过何腾蛟的治理,特别是中央插手指挥,基层治理体系已经十分完善,但因为长期增援湖广战场,加上何腾蛟施政错误,原本朱慈计划中的工坊体系,并没有建设完毕。
如今,随着局势的变化,尤其是湖广战场超乎预料的进展,武昌收复,清军对九江原本的威胁完全解除,其也依靠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武器工坊的首选。
毕竟,武昌城经过长时间的战争,特别是清军的毁灭式破化后,此时的人力物力均不足支撑如此庞大的工程。
至于远在广东,和湖广陆路不同的“广州兵器局”,则是主要负责整个东南沿海水师力量和江南驻军的军需供应,福建,浙江,广东等地的水师如今都在急剧扩张,各类军用物资紧缺,福建和浙江等地的军需供应严重不足,很多时候不得不向“广州兵器局”购买弹药和火器。
当然,这个时候,郑芝龙其实也一直在扩充自己的工匠队伍,督造新的武器工坊,还大力向南洋的夷人,以及日本进口军需物资原料,甚至是武器。
他到底是海寇出身,对于朝廷,始终是不信任的,早就存了两边闹翻的心理准备。
而且,对于郑芝龙来说,他根本不觉得在海上,有谁能够胜过他,特别是当前大明的水师,一半都是福建出身,他儿子带出来的,这让他更加无所畏惧。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有经历过他的草莽时代,但却享受到了作为二代子弟的各种福利,对于他的做法,完全不认同。
朱慈对此并没有过于关注,在大明这个国家机器面前,郑芝龙还不算致命的威胁。
相比起来,他更加在乎广东,福建两省的火炮火枪生产,这对于北伐大战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那些重型火器和小型火炮,能在运动战中给清军意想不到的杀伤。
要知道,福建在明末清初原本就是和广东齐名的火器制造基地,生产出来的火炮甚至在某一时段性能优越于同类型的西方,如今郑芝龙间接控制了福建沿海的大片陆地,影响的人口数十万,工坊工匠无数,自然要把这些资源利用起来。
不过,郑芝龙到底只是郑芝龙,他局限于这个时代,治下武器工坊的生产效率完全比不上“广州兵器局”。
毕竟,郑家并没有革新管理方式,也没有各种领先的生产工具,在经历了此前朝廷的工匠抽调和一轮征兵之后,福建各地的劳动力亦十分匮乏,无论是工坊的建设速度,还是武器的生产,都要比朝廷慢许多。
朱慈并非没有法子治他,也并非只能依靠郑森,他甚至完全可以和原本历史上满清一样,直接扣押软禁,拆分郑家。
但他也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利益,这样毁坏自己的政治名声。
毕竟,郑森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好。否则,他又如何会这么忠心耿耿呢?
南京紫禁城的大殿上,朱慈面前站着李邦华,高宏图,常登贵,田见秀,林昌峰,张煌言,郑鸿逵等人,他们正在向朱慈汇报近期各部各司的最新工作成果。
“陛下,南京,苏州等地的工坊,江淮地区的村堡和村堡,军营附近的商社供销站,严查整顿之下,全部都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效果,仅仅是南京和苏州的工坊,便抓捕了六十几人,从他们家中查抄的赃款总值近二十万两白银,村堡和商社供销站更是触目惊心。
而接下来,为了遏制当前日益严重的贪腐问题,钱庄和海贸的相关严查整顿行动,也会随之进行,户部,吏部,工部,刑部,兵部将会同时行动,将工坊的工头,村堡的堡长,以及商社供销站当值掌柜的权力,重新调整。
不过,现在大战在即,北伐已经箭在弦上,清军又虎视眈眈,战事的进展应该摆在第一位。按照陛下的指示,为了战时动员的效率,许多关键的位置,只是加大监督和惩罚,打击典型重犯。”
李邦华一字一句汇报道,事情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在这样的监管之下,贪腐还是普遍存在,这也让他对于大明的官僚,深深失望了。
要知道,李邦华其实也算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虽然在官场多年,也知道那些家伙个个都是“衣冠禽兽”,可在朱慈和一部分文官武将的影响下,又不免旧态萌发了。
而朱慈就没有这么仁慈了,他为了惩治腐败,增加违法的成本,直接恢复了洪武时期的诸多刑法,其中连坐更是家常便饭。
朝中地方的官员,只要一人贪腐,若家在没有在朝为官者,便都会被投入大牢,定罪之后根据贪污大小,罪责轻重,再决定是分配到临近的工坊中劳动偿债,还是流放云贵两广,挖矿采盐。
朱慈已经在高薪养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对这些人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心慈手软。
要知道,当初洪武一朝可是没有高薪养廉一说的,政策上存在极大的漏洞,许多所谓的“贪腐”,甚至是无可奈何。
“嗯,事情办得不错,各方的整顿继续展开,不得有任何松懈,这民政,工坊,还有工商业,如今都是朝廷朝政的基础,没有他们的持续产出,便没有这几年来的胜利,更没有大明当前的几十万强军。”
朱慈点了点头,然后又扭头看向了高弘图:
“研文,江西和湖广的村堡建设,现在进展如何了?”
高弘图闻言,当即出列,拱手拢袖汇报道:
“禀陛下,湖广各地州府的现存荒地,目前都已经丈量完,因为战乱产生的大部分流民,如今都已经暂时安置在了村堡中,还有一部分正在各地修路架桥,他们在完成修建任务之后,便会就近安置到附近的村堡中。
现在,村堡的建设十分顺利,唯一麻烦的,就是这两省的部分州府,尤其是江西,在某些官员的纵容下,许多缙绅拿着之前的地契来争地,说那是他们家族祖传下来的,这部分仍旧不好解决。”
朱慈为了安抚各地乡绅,避免激起地方动乱,此前便下令湖广和江西这两省的要妥善处理土地问题,尽可能与乡绅友好相处,为团结各地乡绅大族们树立榜样。
但他的意思其实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至少作为大明王朝的皇帝,这样的话他是必须要说的。但谁能想到何腾蛟居然真的如此实行,这使得派往江西的地方官吏,做起事情都十分畏手畏脚。
而湖广和江西这两个地方,特别是江西,并没有经历过湖广这样的大乱,原本的地方宗族力量就十分强大,见这些外来官员那么好说话,督抚大人也是缴一些欠税,便一切从宽之后,便全都硬气了起来。
如此一来,江西许多州府因为此前农民起义抛荒,在朱慈的计划中,要划作村堡的无主之地,在重整水利设施之后,相当一部分都被地方乡绅带着族人,胡搅蛮缠之下给占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何腾蛟又含糊其词,地方官员根本无计可施。要知道,在朱慈之前,这些乡绅为了占地,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无赖手段,还算是轻的了。
“研文,此事如何处理,说说你的打算。”朱慈沉思片刻指挥,面色依旧如初,根本看不出对此事的态度。
“是,陛下。”高弘图拱手抱拳,微微弓了一腰,抬头道:
“臣以为,对付那些争地的乡绅,特别是那些纠集了整村整屯几百上千人的,朝廷必须要用些雷霆手段,才能控制住局面。”
他已经察觉到了朱慈的不满,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手段来了,否则在朝中的地位,必定受到影响。但高弘图到底是高弘图,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若是处理不好,这些乡绅乱党为祸地方,恐怕江西会出乱子,到时候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朱慈点了点头,又语气严厉道:“说下去。”
高弘图闻言,脸色愈发严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
“陛下,臣以为,这些地方的乡绅,其实大部分都是好的,可总有些人害群之马,只要抓住那些罪大恶极的,杀鸡儆猴,问题一定能迎刃而解。”
朱慈听完,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望,高弘图这样的人虽然清廉可信,能力也有些,可到底是稚嫩了些。
而他刚刚想要说什么,田见秀却忽然出列,拱手抱拳道:
“陛下,臣听说江西,湖北各地,都有不少山匪,特别是当初那些造反的乱兵,地方官府剿匪不力,他们此时还在四处流窜,祸乱地方,屠戮百姓的。
臣以为,那些地方的恶绅闹事,很有可能就是这些人妖言惑众。否则,这一个个都是书香世家,怎么会发生如今这般强抢土地,抗拒朝廷的事情呢?”
朱慈闻言,眉头当即一挑,这话的意思,可就太妙了,不愧是义军出身的。
而田见秀并没有停下来,随即又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