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明军当前的骑兵不少,水师也十分强悍,若是战兵士气旺盛,这一仗就不好打了,骑兵在平野上也很难取得突破。
但朱慈若是上当,主动撤军,破绽一定会露出来,那八旗马甲也就有了发挥的空间。
换言之,多尔衮,洪承畴等人,就是打算如此设局,让朱慈往里面钻的,以便能实施他们寄予厚望的制胜之策。
至于朱慈在川北的行动,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当然,战场之上,很多事情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甚至就是敌军露出来的破绽,也只有发现了,才是有价值的,多尔衮也只是尽可能创造适合八旗马甲充分发挥自身实力的战场而已。
很快,南阳府的邓州,内乡,淅川,镇平,甚至是南召等州县,都已经是处处烽火,殿前军主力北上之后,在围攻襄阳城和南阳城的同时,也派出数支偏师,收复了周围的城镇,作为立足的战略支点。
而其中的不少城池,明军都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特别是各地的义军纷纷开始下山增援,充当向导,使得殿前军的攻势大大加快。
不过,除了明军一开始进入河南,便纷纷割辫反正的绿营,乡绅以外,其他人大多都在观望,等待最后的结果,准备谁赢了就跟着谁走。
南阳诸州府的绿营守军,依旧有部分在坚持抵抗,但面对强悍的殿前军,无一例外,全都不敢派兵出城袭扰,甚至还会想方设法,只为了让殿前军能不攻打他们的城池。
这些城池的绿营守军的将领,还有城内的官绅,其实并非忠于清廷,只是满清的骑兵确实强大,他们都知道半年前,天骑军在和八旗军的小规模中失利的事情,现在局势没有最终确定,他们担心清军后续的报复,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正。
而河南东部,汝宁府,河南府等地,许多蠢蠢欲动的州县,也同样如此,其中的绿营守军和官绅们,更是不动如山,只要城池不失,他们就没有罪过,只需要等到战局清晰之后,再做决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勒克德浑和尚可喜,陈泰和高第分别率兵严防死守襄阳,南阳两城的情况下,朱慈为了避免大军损失过重,并没有下令大军死力攻城,使得局势一度僵持。
如此一来,河南各地的绿营守军和官绅,对于满清的信心,似乎又有所恢复了,甚至有的守军开始攻击城外活动的义军。
不过,朱慈虽然没有全力攻打襄阳和南阳两城,但对于那些小城,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他甚至没有派出殿前军,而是将侧翼的右镇兵马,调派北上平乱了。
刘体纯亲自领兵出击,在随后的进攻中展现出了强悍的实力,在迅速攻破绿营兵坚守的裕州,桐柏两座县城,使得刚刚恢复了些许的清军信心,再度跌到了谷底。
而刘体纯收复裕州,桐柏两座州县,并清楚城内的清军之后,又被朱慈调往了叶县,而殿前军主力则是依旧分作两部,部署在南阳附近,左镇的兵马则是部署在南阳东侧,各部的粮草辎重,都有洞庭湖水师的船只运送。
南阳城内的陈泰原本还想派出斥候,侦察西部河南府战况的,但明军兵力雄厚,提前派出了更多兵马防守,清军的斥候许多都被半路截杀了,侦察根本无法仔细,更别说获得确切的军情了。
这不仅仅是陈泰面临的困局,勒克德浑也同样如此,这使得两人最终都没有弄清楚朱慈此次北伐,到底带来了多少兵马,传到北面军情,都是猜测。
多尔衮现在处于劣势,特别他还是防守的一方,弄清楚朱慈的总兵力,对于他调整往后的兵力部署,甚至是作战计划,都十分重要。
可面对陈泰,勒克德浑送来的密报上,写着的的十万到二十万这样模糊的数字,他很难做出任何可靠的决策,也无法将兵马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毕竟,他现在可凑不出十万大军,朱慈有十万大军,还是二十万大军,他的作战部署,完全是不同的。
而借着围困南阳的机会,朱慈也派出兵马,成功摸清楚了清军在豫南各地的基本部署,锦衣卫也成功联络上了当地新近涌出的反清乡绅。
锦衣卫虽然也提供了不少河南各州县的情报,但并没能满足朱慈要求,有一些情报也绝不是锦衣卫的探子可以提供的。
因此,在等待清军主力南下,特别是陕西的清军东进之前,朱慈都要不断扩大用兵范围,一方面是为了摸清楚这些地方的情报,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事情发酵,以影响多尔衮的判断,使得其调动陕甘的兵马。
而与此同时,张名振和黄蜚的水师如今已成功在莱登,辽海袭扰,甚至张名振还派战船,连放了数十炮轰击登州府城,展示出了强悍的实力,沉重打击了山东清军的士气。
不止如此,张名振和黄蜚都纷纷派出小船,在夜间载着军中强悍的战兵,上岸突袭,在山东,天津等地,烧毁了好几处清军的哨卡,使得沿岸戒备的清军士兵无不胆战心惊,到处都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一刻不得安宁。
当然,对于朱慈来说,此时他最关心的,还是川北和汉中的局势。
保宁城的围攻战爆发之后,陈福和刘文秀领着万余兵马,在攻了三日之后,便改成了围而不攻,似乎只是为了牵制城中的清军,使得吴国贵一头雾水,但又不得不向陕西的岳乐汇报。
岳乐虽然不认为明军主力会从四川北伐,但还是起了警惕之心,特别是他很快就通过勒克德浑和陈泰传来的军情,确定了保宁府的明军发起的攻势更早,而明帝目前还在南阳府停滞不前。
他虽然没想明白明帝为什么派兵从川北进攻,而且还那么早发动攻势,但是将吴三桂从陇西召了回来,让对方领兵南下,确保保宁府城的安全。
而与此同时,陈福也派出了不少兵马绕过保宁府城,进入清军控制的北部区域,不断袭扰清军在通往汉中方向官道上的重要据点和补给线,特别是拦截后者的斥候,使得清军难以侦察到南面的情况,进而扰乱对方的判断。
不过,这样的袭扰很快就遭到了吴三桂的反击,吴三桂从陇西撤军后,立马挥师南下,大军云集汉中府,局部兵力占据着绝对,双方在这几个州府的交界处展开了激烈的哨骑战,各自损失了数十名骑兵。
但吴三桂并非是要举兵南下,他的兵马本来就在汉中和保宁,此番南下,更多是奉岳乐的军令,来侦探明军情况,特别是想弄清楚明军围攻保宁的真正企图。
第210章 各有部署
随着明军主力围困南阳,整个汉江流域,除了襄阳等少数几个城市之外,基本上都已经被明军收复,清廷在豫南地区的统治也随之分崩离析,被分成了南阳,襄阳两个孤岛。
在朱慈率领明军主力继续北伐之后,勒克德浑和尚可喜其实也多次派兵出城袭扰城外的忠贞营大军,但全都无功而返。
他们虽然没有损失什么兵马,但因为无法改变战局,士气不免受到了影响。
而南阳城外,局势甚至还要更加和平一些,朱慈并没有立即攻城破城的打算,他现如今麾下包括马士秀,马进忠统领的左镇,刘体纯,郝效忠统领的右镇两部人马,在南阳附近的兵力超过十万,而且还都是真正的战兵。
南阳城虽然具有极强的政治意义,但朱慈并没有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它的意思,他在等多尔衮的主力大军,在等实力进一步积蓄,那才是真正决战的时候。
不止如此,在明军主力围困南阳,清军陆续集结,准备南征的影响下,山东,山西,河南等北方各省的义军,纷纷趁着清军腹地兵力空虚之际,再度活跃起来。
但这些义军因为缺乏盔甲刀枪,还有火枪火炮等装备和弹药,以及攻城所需的器械,基本上还是只能在山间乡野活动,声势固然浩大,但根本无法撼动清廷的统治。
而与此同时,随着陈福,高一功领兵在四川的进一步行动,吴三桂一面派兵探查四川明军的真正实力,一面暗中联络陕甘的绿营军,正积极为自己谋取更好的出路。
毕竟,朱慈指挥主力大军在襄阳,南阳打出来的气势,已经使得满清上下震动,特别是那些本就信心不足的汉将们。
不过,岳乐亲自镇守西安,再加上阿尔津和李国翰的掣肘,使得吴三桂颇为忌惮,并不敢明目张胆联络各方。
这个时候的吴三桂还颇为年轻,并没有经历过原本历史上的多次生死苦战,以及灭明之后的一系列局势变化,根本没有“三藩之乱”前后的胆识和魄力,更没有那样的威望。
但吴三桂毕竟是在辽东成长起来的,经历过许许多多,虚虚实实的勾心斗角,在战场上也是多次九死一生,如今政治嗅觉已经极其灵敏,明白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不过,如今的局势还十分不明朗,吴三桂若是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需要更多的筹码,但李定国和刘文秀的不配合,祖大寿和他又不是一条心,这些都使得他不得不继续观望局势。
因此,当朱慈御驾亲征,领兵围困南阳的军情传到汉中后,吴三桂在阿尔津,李国翰等人面前固然是一脸忧愁,担心不已,但背地里却是暗暗得意。
他在等待岳乐的调令,清廷在收到南阳的军情之后,很有可能会立刻开始重新谋划陕甘地区的军事部署,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机会。
在吴三桂看来,真正影响大局,决定着满清命运的大战,一定不会爆发在山高路险的川北,南阳,或者是兖州,才是真正决战的地方
但川北的战局牵制着清军部署在陕甘的大量兵马,如今多尔衮短时间内难以领兵南下,随即把目光转到了岳乐和吴三桂的身上。
他甚至担心朱慈会趁机攻取潼关,到时候西北的局势就彻底崩坏了。
而此时,潼关确实防务空虚,岳乐就算不南下增援襄阳,南阳,也需要分出部分兵马,驻守潼关,否则就是门户大开了。
朱慈派兵攻略南阳府城北部的州县,甚至排除锦衣卫进入洛阳,便是为了释放假情报,诱导多尔衮往这些方面想,进而做出错误的决策。
而这个时候,陈福在派兵占据周边的南津,梁山,和溪三大关口之后,已经开始组织炮兵猛攻保宁府城,城内的清军根本无力组织同样的反击。
保宁城在岳乐的安排下,虽然已经加固和修缮小半年,城中的兵马粮草也算充足,但也经不住陈福两万多大军,三十多门千斤火炮的连续猛攻,外围的城墙逐渐开始受损。
而吴国贵虽然是一员猛将,但也没有吴三桂的本事,并不敢主动出击,击退陈福的兵马。若是没有救援,那保宁城破,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的岳乐,直接带兵来到了汉中府城,打算亲自指挥川北的战事。
“明军的斥候已经穿过剑阁,到利州卫了?”
岳乐看着那幅挂在墙上的抽象派地图,对着早他数月来到汉中的阿尔津问道:“保宁城外的明军又多少兵马,吴国贵还能坚持多久?”
阿尔津瞥了一眼吴三桂之后,随即微微叹了口气道:
“贝勒,保宁城周边人丁稀少,强征的民夫不足,屯田的粮草也不多,城防颇为简陋。若是没有援兵,明军如此炮轰,估计短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保宁城必破。保宁城一破,汉中也就危险了。”
“现在明军兵强马壮,在川南估计没有留下兵马,主力全都北上了。”吴三桂说着,把吴国贵此前送回来的军报直接递给了岳乐,又道:
“贝勒若是想要集中兵力固守汉中,咱们就必须得快点了,要是保宁城一破,咱们的军心士气必定受到沉重打击,若是明军再集合四五万精锐之师北上进攻汉中,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岳乐如今手上包括吴三桂的兵马在内,也不过两万多精兵,其中八旗兵精锐只占了不过三成,就算加上陕西各地的绿营军,他麾下的总兵力也不过是四万多,根本无法分兵,争夺一城一池的得失。
因此,当前的局势下,岳乐如果想要分兵增援南阳,或者是单纯把守潼关,他就必须要在保宁城破之前,将城中的守军接应出来。若是明军穷追不舍,他还需要佯装溃败,引诱明军追击,然后在保宁东北的山谷中伏击明军。
阿尔津已经看过多尔衮传来的密报,他知道岳乐的想法,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但若是要引诱明军追击,咱们就必须得先败,到时候必定需诱饵,可明军士气正盛,无论是什么诱饵,恐怕都会死伤惨重.”
岳乐闻言,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保宁领兵的是陈福,那是明帝手下的悍将,咱们想要让明军上当,不下点血本怎么能行?而且,若是咱们的大军毫无战力,陈福说不定还会怀疑。”
“贝勒,咱们不等于要伏击明军,只要能把保宁城内的守军接应出来,便万事大吉了。”吴三桂闻言,赶紧道:
“吴国贵守住保宁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明军周旋,不必急于一时。”
“湖广的明军已经北上,没有时间了。”岳乐当即否定了吴三桂的话,但顿了顿,又道:
“陈福不好对付,若是能不和他交手固然好,但想要接应保宁城内的守军,恐怕咱们不得不和他打一仗。”
苍溪县南面,嘉陵江弯弯曲曲的河谷平地上,一支支红黑相间的行军队列,就如同一条条长蛇在滑行。
殿前左军士兵仍旧按照往常的习惯,以旗队为单位,每个旗队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以满足遇袭和遭遇战的作战阵列要求。
若是突然遇敌,这样的距离能够确保各旗队立即做出反应,结成作战军阵,对敌人的进攻展开反击,而不是因为拥挤踩压陷入混乱之中。
在大军行进了半个时辰之后,队列中突然有数匹哨骑中间分开,然后朝着队伍的两端策马跑过,依次向各个旗总传递原地休息的命令。
那些旗总收到命令之后,随即又向手下的三个队长传递,等最后每个小队中的伍长收到,传达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原地休息的命令便传遍了整个战兵营。
将士们在收到就地休息的军令之后,大部分披着锁子甲戒备的士兵,都偷偷松了松自己身上的甲胄,这个时候河谷的气温已经很高,披着重甲行军,他们都热的不行。
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同时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陈福要求殿前左军各支部队在领兵北上诱敌的时候,凡行军都必须保持部分士兵轮流披甲,不过都只是一层甲,以确保士兵的体力。
要知道,殿前左军的士兵都是经过这个时代东方战场上最为严苛,最为科学的军事训练的,在充足的能量供应下,体力情况要好过同时期的其他任何建制过千的军队。
如今,随着殿前左军包围保宁府城,开始分兵进入保宁府北部,引诱清军出击,周围崎岖的山地地形使得各部队之间,难以相互策应,这无疑给了清军斥候和小股部队可乘之机。
陈福知道,岳乐和吴三桂都绝对不是那种被动挨打的人,他们极有可能会利用保宁府北部的特殊地形,派出兵马南下,在山区潜伏袭击,干扰殿前军的行动。
要知道,如今八旗军中,有许多甲兵都是关外新抓来的,他们或许战阵不行,可是单兵作战,特别是山林野地的偷袭,却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这是他们的生存本领。
而大军行进,必然会在前方部署哨骑斥候,侦察情况,特别是山野之地,环境复杂,更需要提前探清楚最新的情况。
但这片山区范围很大,那些关外来的八旗甲兵原本就十分适应野外生活,甚至连续十天不生火也能保持战斗力。殿前左军也不可能派出兵马搜山驱逐,只能是下令各部兵马加强戒备。
而这也就给了早已经潜藏在山野之中的清军伏兵可乘之机。
从保宁到汉中,到处都是山岭,殿前左军受地形所阻,在这些地方的军事行动进展得并不算顺利,而且大队兵马目标极大,难以隐蔽。
这些河谷原本就行军困难,原本平坦结实的官道,还被清军破坏了,对于殿前左军的将士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这里也是岳乐疲惫殿前左军,消耗殿前左军战力的大好机会,陈福料定对方不会轻易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在大军休息了一刻钟,将士们补充完水分,又各自吃了一点干粮之后,随即又开始了进行,他们今晚之前要赶到苍溪城北面的大山山口,然后第二日早上,继续赶路,目的地是剑阁。
陈福迫切想要清军南下,他既不能轻易击败清军,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也不能过分示弱,否则岳乐和吴三桂必定会怀疑,他的计划也就难以实现了。
当然,若是岳乐倾军南下,高一功可以在利州卫将对方堵住,自然最好,但从清军当前的部署来看,岳乐十分小心,这一计划恐怕难以实现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福不得不随机应变,根据清军的表现,来确定自己的作战计划,以便能达到一开始的战略目的。
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已经派塘马传令,将高一功和李定国召了回来,那两支兵马直接从锦州,绕道赶来了保宁,这也使得陈福得以从保宁城的军务中脱身,带兵北上,刺激汉中的清军。
“提督,穿过剑阁,在利州卫附近探查军情的哨骑送回前线的军情了,咱们派到前线侦察的斥候被清军劫杀了十三个。岳乐现在可能已经到汉中,他还加派了不少精锐八旗甲兵,全都分散在了山中,咱们的斥候防不胜防。”陈福手下的副将拿着一份塘报,拱手抱拳汇报道。
陈福听罢,眉头微皱,沉声道:
“岳乐派出这些散兵的最终目的,肯定还是偷袭我大军,伺机破坏咱们的辎重,打击咱们的士气,这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保宁和汉中安危的。
立刻传令下去,各部到了晚上,必须加强戒备,绝不能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扎营,另外骑兵要提前占据优良的地势,决不能给清军钻了空子,那些八旗甲兵赶来突袭,必定会想着脱身。”
“是,提督。”副将应和了一声之后,又继续说道:
“岳乐目前在陕西的精锐兵马不到四万,现在陇西还有义军,他必定不敢全军南下,在保宁,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主力不出,这点小打小闹确实算不了什么,但咱们还是得小心。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大意”
陈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咱们这一路兵马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陛下的战略,就功亏一篑了。”
如今,周世显通过锦衣卫,已经将陕西等地的清军调动情况,送到保宁,但这些情报十分模糊,陈福并不知道岳乐,吴三桂等人的计划,心里自然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