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振兴方略 第254节

  虽然具体人数尚不明确,但大多为包衣军,估计是用来试探我军战力的炮灰。”

  朱慈仔细听完,沉思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情况了解了,接下来再说说我们的后勤准备情况。”

  “是,陛下!”张煌言随即应道,又转身用竹枝指向地图上的登州城,继续讲解:

  “登州城现已成为我军的主要物资中转枢纽,大部分的粮草、军械都通过这里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登州的军队也已扩充至一万人,现有三条运输线路,分别从登州向榆林铺、熊岳驿以及大营提供补给,确保各部队的需求。”

  他继续详细说明后勤补给的情况:

  “其中,榆林铺的线路最为重要,因为它直接连接到我军左翼和中路主力,所以粮草物资的供应一刻不能中断。

  熊岳驿方向则是西线部队的补给线。我们特别注意加强了这些线路的防御,在各个关键节点增派了驻军,防止清军袭击。”

  张煌言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

  “敌军虽然看似谨慎防守,但他们也可能伺机对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发动偷袭。

  为此,我们已经部署了数支轻骑兵队伍,随时准备应对敌军的袭扰。”

  朱慈仔细听取了张煌言的汇报,神色庄重:

  “后勤无虞,前线才能无后顾之忧。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各军务必各尽其责,保证物资不出纰漏。”

  张煌言最后总结道:

  “为了进一步确保补给线的安全,我们计划在沿途建立更多的小型堡垒,形成交叉防御网,一旦发现敌军动向,可以迅速支援。

  除此之外,大军的部分物资也将通过海上运输,以防万一。”

  朱慈听罢,神情满意,向众将说道:

  “眼下,我军已处于攻守兼备之势,只要确保后勤稳固,清军必然难以持久,我们距离最终的胜利,已不远矣。”

第297章 复州

  北风呼啸,登州城以北的民夫第五营驻地内,五百多名民夫刚刚返回营地。

  随着大军加速调动,这几天他们的任务变得格外繁重,刚刚卸下今日最后一车粮食的他们,一个个都已疲惫不堪。

  众人一回到营地,原本打算立刻回营房好好休息。

  可就在这时,军需官忽然高声喊道:

  “发棉衣了!”

  此时正值十二月底,登州的气温日渐下降,再过几天,寒冬的冰冷只会愈发刺骨。

  若是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棉衣,一旦上了战场,怕是冻也得冻死。

  王大福和王天福这对兄弟,缩着身子在营地小路上走着,疲惫地拖着脚步。

  突然听到军需官的喊声,虽然没听清具体是什么东西可以领,却仿佛瞬间有了力气,立刻飞奔过去排队。

  “哥,我听说大军过几天就要开拔了。陛下要亲自领兵和鞑子打仗呢!”王天福脸上满是兴奋,眼睛放光,神情激动。

  王大福皱了皱眉,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弟弟一眼:

  “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要上战场杀敌。我们只是过来干活的,领点粮食混口饭吃罢了。

  要是真被拉去战场,情况不对,我告诉你,得趁早溜。被鞑子抓住,那可是要丢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边的人听了去打小报告。

  两兄弟是山东的乡下农民,如今冬天已至,地里无活可干。

  年初这一带的战事频繁,不论清军还是明军,都把田地踩得稀烂,很多地方的粮食早已收成无望。

  不少村子饿殍遍野,再不找点活干挣些粮食回去,一家老小都得挨冻受饿,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哥,你怎么敢说这种话?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王天福吓得脸色煞白,四下瞟了一眼,见周围还有人在排队,赶紧压低声音说道:

  “朝廷可是发了话,谁要是敢逃跑,第一次就扣光所有工分,还要打二十板子,那样连分地的资格都没了。要是再跑,直接就得砍头!

  你知道吗?城里那些私藏粮食的地主已经被杀了十几个,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怎么能逃得掉?”

  王天福边说边抬头,看着军需官那边的发放队伍,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

  “再说,我觉得陛下说话算数。承诺大家能吃饱饭,就真的让我们吃饱。

  现在不仅有饭吃,还发了棉衣,比那些只会逼我们干活的老爷们强多了!”

  王大福冷哼了一声,眼神里依然带着不屑:

  “你懂个屁!等真上了战场,要是形势不妙,你跟紧我,别傻乎乎往前冲。

  命可是自己的,没必要为了那点工分和地去拼命。”

  这时,营地里的发放队伍逐渐长了起来,原本寂静的营地渐渐喧闹起来。

  每个排队领棉衣的人,脸上都洋溢着一丝久违的喜悦,对于这些来自寒苦乡村的民夫来说,冬天能有一件厚实的棉衣,是多么宝贵的安慰。

  “哥,你可别太过分了!”王天福有些急了,低声反驳道:

  “你总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可我不这么想!

  陛下是为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才会这样做。他不仅要对付鞑子,还得管我们这些民夫的死活,发棉衣,发粮食,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哼,”王大福依旧不以为然:

  “你就别被这些小恩小惠给骗了。等到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你就知道谁聪明了。”

  他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又悄声道:

  “不管怎么说,棉衣还是要领的,总不能让自己冻死在这鬼地方。”

  营地中央,军需官站在一辆马车旁,手中拿着一份名单,一个个点着名字发放棉衣。

  棉衣堆在车上,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棉花味道,领到的人立刻把棉衣披在身上,那种舒适和暖意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王大福和王天福站在队伍的末尾,等待着他们的名字被喊到,兄弟俩不再争论,冷风中静静站立,忍受着寒冷的侵袭。

  很快,队伍前移,他们终于接过了属于自己的棉衣。

  王大福把棉衣抖了抖,披在肩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希望这些东西能帮我们熬过这个冬天吧。”

  王天福却显得格外兴奋,咧嘴笑道:

  “哥,你看,我们不光能熬过这个冬天,说不定还能在战后分到一块地,到时候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你倒是想得美。”王大福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还是老老实实过好每一天吧,天知道战争还要打多久呢。”

  王大福对官府和军队的印象从来都不太好,尤其是那些过来征收粮食的官兵,总是让他提不起半点好感。

  但这一次,来的队伍却有些不同。

  他们不仅没有强行掠夺,还发放了些粮食救济,这样的举动让王大福感到惊讶。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心生忌惮,害怕被抓去当兵。

  这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情?

  而更让他困惑的是,这次官府招募民夫竟然要登记工分,并承诺打完仗后会按照工分来分配土地。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不错,但以王大福的性格,若不是这样的具体承诺,他恐怕会忍不住抱怨个没完。

  然而,这次他选择了沉默。毕竟,作为一个熟悉本地情况的农夫,他心里清楚登州府的无主荒地质量有多好。

  那些地原本都是熟地,水利设施也完善,只需要稍作疏通即可灌溉。

  每年可以种两季作物,一季麦一季豆,产量极高,每亩地能收一石多粮。

  如果按照军中传言的标准,每人能够分得五十亩,再加上政府提供的耕牛和种子,即便需要上交四五成的公粮,年收入也足以过上好日子,这一念头让王大福内心忍不住一阵激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诱惑,朱慈才能在短时间内从山东召集到十几万民夫,而且这些人干劲十足,乐于效劳。

  对于那个时代的普通百姓而言,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意味着一种安全和未来。

  山东和河南因多年的战乱,留下了大片荒地。

  相比之下,辽东的土地还未分配,那是朱慈为南方那些人口稠密地区的人预留的机会。

  就在王大福沉思的时候,他的弟弟王天福兴奋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个走回来的汉子,喊道:

  忽然,一个军官爬上了土台,高声命令道:

  “三日后部队开拔,前往辽东!所有人必须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整理好自己的行装。

  伍长、什长、队长都要确保每个人到位,若有人逃跑,全队三十人都会连坐受罚!”

  这番话让王大福不由得心头一紧。他知道,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意味着离开这片他熟悉的土地、前往战场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尽管心中忐忑,但想到未来可能获得的土地,他还是选择了留下。

  王天福正拉着新发的棉衣,眼中满是兴奋,他还年轻,对战争的恐惧远不如哥哥来得深切,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他们俩并肩站在队伍里,看着前方缓缓移动的人群,心情复杂。

  此刻,天边的云层开始翻滚,寒风夹杂着些许冰冷的雨丝,打在众人的脸上。

  大营的氛围变得愈加紧张,每个人都忙着打理行囊,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出征。军

  营中,火把点亮了一片片夜色,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在火堆旁,有的低声讨论着作战的传言,有的则在细心检查自己的武器。

  王天福笑着跑到一堆火旁,将刚领到的棉衣放在火边烤了烤,试图驱走其中残留的寒气。

  营地里的气氛并非一片紧张,许多年轻的士兵和民夫依旧保持着轻松的笑声,仿佛在这片寒冷的夜色中,找到了一丝温暖。

  夜色渐深,营地里渐渐恢复了宁静。民夫们各自披上新发的棉衣,三三两两地回到了简陋的营房。

  冷风依旧在营地上空呼啸,可那一件件厚实的棉衣,却仿佛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微弱却温暖的屏障。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营地上,地面上的雪反射着淡淡的光芒,民夫们蜷缩在各自的铺位上,轻声交谈着对未来的憧憬。

  有人谈起分地之后要种什么,有人则在讨论战争结束后回乡的计划,虽然外面的战鼓声越来越近,但在这一刻,营地内的气氛竟显得少有的安宁。

  王大福躺在角落的一张木板床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他心里仍旧纠结着去留的抉择,但更多的却是对家人的牵挂。

  “或许,我真的该相信一次……”

  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寒风从窗缝中钻进来,轻轻掠过他刚刚披上的新棉衣,却没能带走那一丝微弱的暖意。

  .

  随着朱慈指挥的征辽行动全面展开,复州城周围的局势日益紧张。

  复州城是清军在辽东地区的第一道防线,鳌拜率领着一支完整的满洲兵龟缩于城中,同时还有两千收拢来的绿营兵和四千包衣兵驻守,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在复州城外的西南方向,靠近沙河的江岸边,此刻正是月色皎洁,银光洒落在江面上,水波在月光下闪烁不已。潮

  水拍打着江海交汇的岸边,发出哗哗的水声,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去。

  此时,岸边的一片水草丛中,一张布满泥土的刚毅脸庞若隐若现那是林二保,明军中的老牌哨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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