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就算了,这个念“安拉是穆罕默德的仆人”的是真过分了。
盖里斯没忍住,走到了那个跪倒在地上,猛猛磕头的修士面前,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也没刻意用力,总之就是把对方踹了个仰面朝天。
阿尔乔斯那家伙,嘴角有些忍不住的勾了起来,其他那些帕拉丁则一个个把手摁在了剑柄上,作势就要拔剑。
然后就听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尔乔斯,指着盖里斯大声说道:
“艾舍合杜安拉伊拉合瓦艾舍!合杜安纳盖里斯阿卜杜胡瓦热苏鲁胡!”
阿尔乔斯的阿拉伯语,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场的人大多一时间没太理解。
真正听懂了的修士,也就是带头的那个米什卡,一时间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阿尔乔斯的话,硬要翻译的话其实是:“我作证万物非主,唯有真主。我又作证盖里斯是真主的仆人和使者!”
盖里斯是真主的仆人和使者?
不是、现如今撒拉逊人,都这么不尊重穆罕默德先知了吗?
不对、米什卡察觉到了问题。
但在他想通问题之前,身体下意识的已经跪拜在地,笨拙模仿起穆斯林的礼拜姿势了。
他的身体僵硬得和木偶一般,试图在每个动作上表达出最大程度的虔诚,然而他的膝盖因未习惯礼拜的姿势而险些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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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兵临提尔(二合一)
气氛有些沉默。
这些修士尴尬的滑稽表演,让阿尔乔斯笑嘻了。
那些不苟言笑的帕拉丁们,则已经作势要拔剑了。
米什卡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盖里斯这帮人的面庞,然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好!这帮人不是撒拉逊人!
盖里斯审视着这些修士,而修士们也颇为尴尬的站起了身,试图当先前那一幕未发生过。
然后,就见盖里斯身后的几名帕拉丁,褪去了挡雨的袍子,露出下面的穿着。
那是一套锁子甲,然后锁子甲上套着罩袍。
通常来说这种罩袍,可以避免太阳直射锁子甲导致其过热,或者降低其因潮湿而生锈的可能。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种罩袍上通常会绣上骑士或领主的家徽、颜色或纹章,用来在战斗中区分友军与敌军。
这些帕拉丁身上的罩袍,作为教团武士,其标志目前依旧是白底红十字。
这种红十字就其样貌来说,其实和另一条时间线上,红十字会的红十字近似。
只不过,红十字会的红十字源于瑞士国旗,那么帕拉丁的白底红十字,则是希腊十字的变色版本。
其特征为拥有四个等长的臂,被认为是十字架标识的最基础形态。
当然,不管什么十字,至少都意味着眼前这帮人,不是撒拉逊人,不是信伊斯兰的,而是基督徒。
米什卡轻轻咳嗽了几下,然后摆正姿态,朗声说道:“愿主与你同在”
米什卡想要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毕竟他作为一个圣山上的修道院院长,还是格外有地位的。
只要能够将这些陌生的基督徒降服了,那么今天这个丑闻也就不一定能传出去了。
看着对方前恭后倨,盖里斯再度笑了,他向米什卡展露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玺戒。
玺戒上的图案是一头狮子般的模样,套在了一个大写的字母A上,象征着安茹家族。
嗯、安茹家族,现如今的耶路撒冷王族,也是圣地的守护家族。
就目前他们这帮修士的表现来说,已经和叛教无异了,属于是直接火刑烧了,都没人替他们叫冤。
米什卡面色僵住了,然后向道路的一旁退了一步,缓缓低下头,做出一个半鞠躬的姿态,并用手势邀请盖里斯进入修道院。
盖里斯没有顺应,米什卡的这番邀请,他只是从米什卡的头上,将那顶小白帽摘了下来,然后在米什卡面前晃了晃。
汗水顺着米什卡的额头滑落,然后他与身后的那些修士们,一个个猛然间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
“我们,这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修道院!”
“大人啊!我们没有放弃信仰,只是……假装!是为了拖延时间!”
听着这些修士的话,盖里斯轻轻拍了几下手,表明自己对这些修士们的变脸技术之精湛的赞美。
然后他就说道:“假装?耶稣曾教导过我们要坚守信仰,不论生死。”
“更何况,我可不记得,我们有类似伊斯兰教塔基亚原则的教义。”
塔基亚原则是指穆斯林在面对迫害、威胁或生命危险时,穆斯林可以暂时隐藏自己的信仰或表面上放弃宗教,用以自保。
这一原则,通常来说什叶派穆斯林会用的更多。
但基督教,确实是没有这种隐藏信仰说法的。
顶多可以用“忏悔和赦罪”,来重归教会。
当然了,作为伊斯兰的先知,盖里斯不会真把这帮修士怎么样。
但那不代表,他不去顺手捞点好处。
盖里斯向前走了两步,从米什卡身旁经过,然后他才转过头说道:
“现在,这个修道院归我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米什卡这个修道院长,只是一个劲的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把柄在对方手上,然后对方还是自己惹不起的,更何况盖里斯身后那些骑士们,一个个都作势要拔剑,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万一自己说了个“不”字,眼前这贵族左手一挥,后面那些骑士们冲上来,把他们这帮人砍瓜切菜的给剁了怎么办?
对方要修道院,那就给呗,好歹自己这帮人应该是能活下去的。
盖里斯毫无阻碍的接管了这座修道院。
这座修道院存在一个用于生活的主楼、一个礼拜用的教堂、其他一些小型建筑如磨坊和烤面包房,在围墙里还有着菜地、羊圈以及水井,围墙外则有着面积不算大的梯田以及果园。
就生活条件来说,其实还是相对普通的的,算是比较严格按照本笃会规章运转的修道院了。
这些本笃会的修士,要发三愿,也就是绝色(不婚娶)、绝财(无私财)、绝意(严格服从)。
平日里的隐修生活,大体上就是每日集体诵经,认真读书,余暇从事劳动。
这种有一定自给自足能力的修道院,转为军事据点的话,其实也很方便。
而从修道院主楼的楼顶看去,更是能直接远眺数十公里。
当然,看不看得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这里是一处绝佳的观察哨所,并且地势上易守难攻。
如果想要增强防护能力的话,还可以雇佣山下的希腊人农民,帮忙加固围墙。
只要在这里驻扎一个连的部队,并配备火炮,便是几千敌军,一时半会都不一定能攻克。
而从这里向外观看,周围半径十几公里的范围中,敌军调动也都一览无遗。
届时,此地狼烟烽火台一起,阿卡城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再远一点的提尔城,也能通过一两次接力得知敌军的调动。
从军事角度来说,这里确实是一处宝地。
而如今,这个修道院归盖里斯了。
……
在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落的修道院餐厅里,空气中陈列着食物的香气。
长条形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佳肴,修士们穿着粗糙的袍子,忙前忙后,不断地向桌面送来热气腾腾的食物。
刚出炉的面包也外皮酥脆内部松软、炖汤散发出香气,再配上诱人的鲜美羊排,叫人食指大动。
再加上修道院自酿的葡萄酒,经历了连续七日行军,并艰苦作战一上午的将士们,终于是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食物了。
当然圣玛柯维娅修道院,其实驻扎不了一千人的军队,主楼的餐厅里也就至多挤进去百人。
这百来人,都是这次战斗中被认为有卓越贡献、表现勇猛、或者受轻伤的士兵,因而有幸能够参与这次宴会。
至于其他士兵,也围绕着修道院进行修整,拿着修道院的食材生火做饭或看管着战俘。
在餐厅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修士们在旁边默默服务,其中不少人都面露心疼之色。
就这么一顿宴席,加上向外面那些军队提供的补给,这已经是足足吃掉他们15头羊了!
至于那些平日里,他们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的葡萄酒,更是一桶桶的搬出来,让这些士兵开怀大饮。
“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共庆这场辉煌的胜利!让我们举杯,祝愿我们百战百胜,愿未来的征途上继续勇往直前!干杯!”
简短的祝酒词说完,就拉开了宴会的序幕。
便是盖里斯也同巴利安他们开怀畅饮。
可以说,这次战斗确实是令盖里斯感到了兴奋。
虽然在战前盖里斯,就断定这次战斗不会战败,但最后的结果竟是无一人死亡,仅有十来人轻伤,这就格外令人欣喜。
可以说,这次的战斗,确实证明了火炮配车垒,在当下这个时代,将表现出何等强势。
不同于胡斯战争中的扬杰士卡将军,盖里斯并不是以战车为核心进行配兵。
至少现如今的盖里斯,全部身家就那12门小短炮,根本没法配发到每一辆战车上。
因此就目前来说,盖里斯麾下的七个连队中,一连是混编步兵连,二连是骑兵或骑马步兵连。
另外五个连队,则是编入了战车的连队,也就是每个排分配了2辆马车,每两个班一同操作一辆。
这些马车平日里,用于运输补给,而在战场上,则转为车垒,提供掩护。
这种经由农场大车改装而出的战车,其侧板、轮子都可以加装上坚固的包铁和可拆卸的木板。
在敌人缺乏火炮或者投石机的情况下,正常的人力武器根本难以破坏。
车辆的顶端实际上是一扇可收缩的防御护板,平时收起来可以遮风挡雨,战斗的时候放下,就形成了一面比车身更高的防御护板。
这面板上钻出几个三角形的枪眼,射手可以安全的躲在后面用重弩、弓箭以及火炮射击。
而战车与战车之间以铁链相连、让持着重盾的步兵顶住,等敌军面对火炮士气降低、或大量骑兵被射杀马匹后,便可让己方的步兵与骑兵从中鱼贯而出。
骑兵可以去包抄敌军侧翼,而步兵则清缴那些死马的骑兵,如此一来即可奠定胜局。
现如今这个时期,就是车垒战术的绝佳红利期。
在敌人理解车垒战术之前,各种令人惊叹的交换比,都是可以轻松打出的。
毕竟,这年头的箭矢威力,特别是那些游牧骑兵的箭矢威力,其实相当的感人。在三十步距离开外,且不提是否能射穿锁子甲,就连皮甲或者棉甲,都能有效的降低箭矢杀伤。
只要不是被一箭射中面门的那种倒霉蛋,大多都只是受伤而已。
而火器、虽然装填慢、使用起来麻烦,但所表现出的杀伤力,却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了。
在这次巴利安指挥的战斗中,盖里斯这边总计14人轻伤,杀敌300人,俘获448人,至于再其他的士兵,也确实是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