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握紧手中的长,谓左右说道:“昔霍去病出塞数千里横扫王庭,我辈暂不能与之比较。但今单于牙帐就在眼前,若不能突袭建功,则是为我辈之无能矣!”
“愿随君侯建功!”众人齐声应道,
见状,张杨神情露出敬佩之色,自家侄子在边塞建功的事迹,他有所耳闻,
但不曾想侄子竟有效霍去病之志。
但张杨回想此次出征以来侄子的所为,受命败军之际,力挽狂澜退敌,今日若能袭破单于大营,甚至说斩旗而归,其功绩不如霍去病,但于今时而言,却是可谓名震北疆啊!
至于斩单于首级,张杨实在不敢多想,毕竟单于周围护卫的人太多。
雨后的深夜寂静,空气中充斥著土地芳香,汉卒在岭脚旷野整骑,诸骑卒翻身上马,共分为三部,由张虞率主力甲骑冲单于营寨,张杨、吕布二人袭扰单于营寨的左营,郝昭、柯比袭扰右营。
“吹号,突袭!”
张虞戴上兜,长前指,深呼吸道。
“鸣鸣~”
寂静的河谷中响起了沉闷的号声,而与此同时距离匈奴营寨不远的汉骑在号声下,策马疾驰向前,数千只马蹄践踏,飞驰的蹄子踩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串串的泥浆。
因是大雨天,在营寨的守备之人不多,且匈奴兵缺乏汉军那般修筑沟壑的意识,加之什翼所率弓骑率先摸至营垒,故号角响起时,汉骑便很快冲杀入营。
“敌袭!”
守夜的匈奴卒刚开口喊了一句,便被什翼一箭射中咽喉,捂著喉咙缓缓倒下。
什翼所率游骑率先入营,快速清扫了外围的匈奴哨兵。
须臾之间,张辽率先入寨,什翼所属游骑,当即为张辽指引敌寇方向。
而张辽丝毫没有犹豫,身当锋镝,率马铠甲骑在前,今马速虽因泥泞的土地而变慢,但其如以钢铁洪流般的冲锋,依旧让人难以阻挡。
甲骑顺著营帐间的通道突进,刀砍矛刺,纵马奔驰,路上的匈奴兵毫无招架之力。
张辽所驱的重装战马,当撞上躲闪不及的匈奴兵时,随即响起骨骼破裂之声,很快匈奴兵便飞了出去,而后被汉骑踩踏而过。
张辽顺营帐通道轰隆而过后,大量匈奴兵被马蹄声与哀豪声吵醒,不少人钻出营帐时,却发现张虞所率的骑卒随即而过。
“嗖~”
张虞纵马而奔,手中的箭矢飞快射出,每一箭的射出,周围便有一名匈奴兵中箭伤亡。
“单于逃了!”
“单于逃了!”
为了祸乱人心,张虞魔下的义从胡趁著混乱,大声呼喊,让本就混乱的形势,愈发混乱起来,匈奴兵四处逃窜。
汉骑以伍什为单位,在匈奴营地里奔驰冲杀,而那些失去战马的匈奴兵,陷入一片混乱当中,任由汉军四处屠杀。纵有匈奴兵找到坐骑,纵有心想反抗,但因形势混乱,不得不向周围逃命。
一时间,连同单于营寨内的三座营寨在汉骑的袭扰下,皆陷入混乱当中,单于营寨因奔袭的汉骑最多,故远比其他两座营寨更为混乱,无备的匈奴兵呼嚎奔走,恍如离散之羊群。
须卜部出征兵马仅有四千人,人数谈不上多,故其营寨布置谈不上大。如今身为锋镝的张辽属于是甲骑的尖刀,为了突杀单于牙帐,一路下来狠狠地插入到单于牙帐周围。
直到须卜单于指挥大量亲卫聚集过来,这才将张辽的冲锋势头挡住。
张辽将马刺入匈奴卒的胸膛,而后将马抽了出来,狠狠砸向另外一个的匈奴兵的头上,将其砸得口鼻出血。
然因周围敌寇众多,张辽被不少匈奴兵盯上,一根长予朝著张辽的背部,冷不丁刺来时,一根长箭直接将持矛的匈奴兵射穿。
张辽寻箭声望去,却见是张虞率骑卒支援而至。
“君侯,单于大帐在百步之外!”张辽挥舞长,喊道。
张虞望了过去,仅能看见单于白,而须卜单于因被人群簇拥,根本是没看见。毕竟本是黑夜,今又是人头杂乱,实在是很难看见单于。
“文远,匈奴兵多,我难寻单于!”张虞喊道。
张辽见战马失去了速度,大声喊道:“下马,持长矛冲锋破阵!”
“诺!”
张辽率先下马,抽出步战用戟,格挡周围来矛,与周围左右数人聚拢在一起结阵,而后击退周围匈奴兵。
很快,周围的数十名甲骑下马,在张虞所率从骑的帮助下,四面聚集而来与张辽并肩排成两列的小长矛阵。
张辽融入方阵,持戟喊道:“冲锋开道!”
“冲锋!”
大声怒吼之下,张辽与数十名下马甲骑朝著无序的匈奴人群,发起了齐矛冲击。
望著誓死冲锋的下马甲骑,护卫单于的匈奴兵们无不惊骇,骑卒因失去冲击力,或许突破不了他们方阵。但重装甲骑下马,发起的齐矛冲锋,足以突破他们的方阵。
“噗!”
“啊!”
几个呼吸间,却见张辽与数十名步兵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而匈奴兵们仅稍微阻挡下,便如洪流破沙堆般,轻易地被下马甲骑给拍散。
张辽顾不上臂膀受创,刺死一名匈奴兵后,高声道:“请君侯入阵!”
“请君侯入阵!”众甲骑高声道。
见状,张虞已是热血沸腾,长弓被收起,持精高呼道:“今取匈奴单于首级,谁敢与我往之!”
说罢,张虞以疾驰之势入阵,而张丰、什翼二人高呼了一声,紧随张虞的马蹄入阵。
披著外袍的须卜单于见张虞来势汹涌,脸色骤然大变,不敢停留在牙帐周围,赶忙在侍从的帮助下,牵来一匹马,朝向北面而逃,准备寻路找其他部落庇护。
张虞本不知匈奴单于何在,今见须卜单于乘马而逃,当即有了目标,用胡语喊道:“贼酋休走,容我取你性命!”
“驾!”
闻言,须下单于挥舞马鞭,生怕张虞追杀而来。
奔驰几步,须卜单于回头望时,却见张虞手中的长犹如活蛇般,尖耍出几朵银花,便见阻挡张虞追击的两名匈奴骑倒地。
而当张丰、什翼二人追上来,帮助张虞分担压力后,张虞骑白马奔驰急行,
很快将赶上须卜单于。
这一幕吓著须卜单于脸色发白,急抽马鞭,试图摆脱张虞的追击。
但张虞怎会放过须卜单于?
“云中张济安在此!”
两名侍从骑马持矛横刺,张虞马腹藏身躲过一击,而后长斜刺,一骑鲜血飞溅而出,捂著腹部倒地。
另一骑在错马之后,调转马头追杀而来。
须臾间,张虞不知何时已将弓握在手里,转首回射,便将追击的胡骑射落马下。
白马染血,张虞持弓追击,誓射杀须卜单于!
须卜单于担心被张虞射中,赶忙俯首而下,又连抽了几下。然因俯首马背,
仅月光照亮,实在看不见地上的情况,马蹄踩到湿滑的大坑,马蹄滑了下来,战马跟跪了下,这让须卜单于猛地摔倒在地。
连人带马,在泥泞的水坑中翻滚了好几下,不待他反应过来。追击他的张虞,马蹄顺势入泥潭,但因马蹄上钉有马蹄铁,不至于让战马滑倒,但却一头将刚刚起身的须卜单于撞倒。
“吁!”
张虞勒马而停,抽出靴上的利刃,踏入泥潭之中。
寻到须卜单于,趁著他昏沉之际,张虞抓起须卜单于的头发,一手用利刃割掉须卜单于的咽喉。
须卜单于动脉血管被割,鲜血喷涌而出,将张虞的臂铠染得血红。
而这一幕被赶来的众人尽收眼底,众人无不震惊,威严无比的单于竟像鸡一样被张虞宰杀。
紧接著,须卜单于的首级被张虞血腥地斩首下来,在泥水过了水,而后揪著首级上马,看得所有人更是目瞪口呆!
背对冷月,张虞脸色冷酷,驱马登丘,向周围不断赶来的众人,高举须卜单于的首级。
“须卜单于首级在此!”
第127章 真香定律
三月十一日,张虞成为临时主帅第六日。
下午时分,阳光驱散乌云,三岔沟胡尸横陈,汉骑从四面聚拢而来。
张虞驻马于丘,眺望已是废弃的匈奴营地。
昨夜自他斩杀须卜单于之后,匈奴兵因失去了首领,在汉骑的冲杀下陷入了混乱。
单于大营被破后,张虞将主力汉骑分成两部,分别驰援左右两营。
如左营被张杨、吕布二人冲击,二人所部兵马虽少,但格外骁勇,将匈奴左营搅得天翻地覆,在后续什翼的支援下,二人击破了左营,将战火烧到别部。
匈奴右营,郝昭与柯比二人虽发起冲锋,但却陷入营地麋战之中,张虞、张辽二人在击溃单于营寨的匈奴兵后,从突袭右营的侧翼,通过一晚的苦战,这才帮助郝昭、柯比二人击破右营。
是夜,汉骑连续突破匈奴四部营寨,直至天将亮时,当各部匈奴兵陆续来援,汉骑这才不甘心而撤走。
待汉骑撤退之后,匈奴各部首领得知单于被斩,无不为之震惊。
很快,因栾提莫车与去卑二人的争吵冲突缘故,诸部贵人顾不上为须卜单于报仇,为二人协调矛盾之后,便匆匆各自带兵撤退。
匈奴各部离开之后,张虞率部回到三岔沟,清理昨夜战场,看是否有遗漏战功。
“奉先,今可有遗漏军功?”张虞用鞭指著吕布,问道。
“多斩了三十余首!”
吕布朝张虞拱手,笑道:“我军夜袭匈奴营,斩首九百余级,俘虏匈奴贵五人,君侯又夜斩单于,是谓大胜,布恭贺君侯力建奇功!”
张虞向吕布回礼,谦逊说道:“昨夜若无奉先骁勇,大破匈奴左营,我军安能取胜。是役之后,虞当会为奉先表功。”
“多谢君侯!”
望著张虞离开的背影,吕布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隐隐的嫉妒之情。
若他有张虞那般资源,他或许不会比张虞差多少。毕竟论骑射,他的射速同样精湛;论陷阵之勇,他可不差张虞多少
之前他拜张冀为叔父,便是想和张虞攀交情,希望能让张虞举荐下他,可他发现张虞迟迟没有动作。
今他虽说随军立下功勋,但区区从破胡酋之功,安能与力挽狂澜,率兵击退匈奴,夜袭斩单于之事迹比较。世人仅会记住统帅张虞之名,而不是他吕布之名。
张虞因傍上了好岳丈而发迹,不知他的贵人何在?
吕布的想法,张虞不得而知。
吕布自与张虞发生交际以来,张虞不敢过分亲近吕布。毕竟历史上可是连董卓都控制不了吕布,更别说以他今下的情况。
故对待吕布上,张虞有他的准则,内忌而外用,仅用其武而不用其人。
这也是为什么张虞迟迟没有征辟吕布,若他征辟吕布,他能给什么位子?他若给予资源于吕布,能确保吕布不会反他而走?
因此与其征辟吕布,倒不是因吕布之才而用,利用吕布骁勇陷阵,在军功封赏上,公平公正表奏,与吕布结个善缘。
毕竟若吕布不改历史上所为,迟早会攀附上他人。而他与天下争霸,难免需要些盟友帮衬。
张辽策马来寻张虞,说道:“兄长,据俘虏汇报,昨日有汉军追击,却被去卑所败,斩俘数百人。应是留守诸公不听兄长之言,贸然追击被匈奴所败!”
张虞微挑了下眉,淡然说道:“追击受挫,总比兵败被破好。今匈奴单于身亡,叛胡或会安顺数年。”
在局势明确的情况下,张虞巴不得王泽多出点丑,以好衬托他今下的战功,
毕竟有对比才能有差距,才能让并州士民对他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