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汉昭唐 第92节

  难以护卫边郡。”

  “今招诸位至此,想必诸位已知虞之本意,从即日起诸君需为国家护塞,若有不顺者,斜日戚则为诸位之鉴!”

  说著,张虞看向刘猛,问道:“首领之意如何?

  刘猛点了下头,期待问道:“仆自愿为国效力,仅是不知斜日戚身亡,今下何人掌管其部?”

  张虞笑眯眯说道:“斜日戚所部,我会从部中挑选贵人,另有掌管。”

  “这?”

  刘猛闻声而变,他本以为张虞会将斜日戚所部交于他掌管,不曾想到张虞直接绕过他,选择部中贵人出任首领。

  而张虞这些举动也引起了其余四部头人的注意,他们本以为张虞在为刘猛站台,没想到张虞绕开了刘猛,这让四人精神振作了下。

  张虞手搭在腰带上,沉声说道:“我受命都护定襄、雁门二部匈奴,而你等皆为匈奴部民,日后将归由我统率。”

  “我无意夺诸位部民,更无意更换首领。往昔你等护塞多无方略,今后听候我之军令,闲时自行耕牧,战时出丁为兵,如有违者,我当严惩之!”

  “诸位以为如何?”

  张虞说得这么透彻,这让刘猛彻底傻眼。他以为张虞会扶持他,间接去控制诸部。而今下张虞不伪装了,告诉在位其余四名头人,他们不用听从他的政令,

  绕过他这位部落上的名义首领,直接听从张虞的军令。

  同时,刘猛也反应过来,张虞刚刚让他检查斜日戚的头颅,根本不是让他核对,而是在恐吓他,暗示他若不守规矩,张虞可以像解决斜日戚般,轻松将他解决,并换上其他人。

  头人们喜出望外,他们本以为今后会归刘猛管辖。一旦由刘猛管理,他们帐下部民将会慢慢被剥离,而他们也会渐渐失去权利。

  眼下由张虞亲自管理,明确不会夺他们的部民,仅要出丁征战,这不比被刘猛管理更好。

  “仆愿遵从君侯军令!”头人们离开席位,跪地齐声说道。

  “善!”

  张虞扶起头人们,说道:“诸位归部需尽快上呈户籍!”

  “伯松协助贵人核算户籍,务必严谨些。”

  “诺!”

  “不知刘君之意?”张虞转头看向刘猛,语气冷淡问道。

  刘猛忍著不满,神情难看,说道:“愿听君侯军令!”

  “好!”

  刘猛的不满,张虞一眼看出。不过张虞并未在意,刘猛如若反叛,对张虞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他将能利用手段,彻底控制兰氏部。

  至于编户齐民,时机尚未成熟,需先深入控制兰氏部。

  得到各小部首领的拥护之后,兰氏部的户籍送至张虞手上,诸部合计帐落有两千一百余帐落,约一万两千余口。

  得到兰氏部的户籍之后,张虞选择稳妥行事,并未干预四部,而是将原先的斜日戚拆分为两部,将两部北迁至参合坞与参合陂之间的强沃旧城(今凉城)。

  为防止刘猛因不满勾结部众作乱,其部被张虞强行迁至参合陂,与呼衍部一起被郦嵩所都护。

  政令下达之后,不愿离开定襄郡的刘猛恼怒不已,派人谒见郭,希望其能出手帮助他。但因有张虞的提前通气,郭拒不受理。得不到郭的支持,刘猛只得在汉骑的威逼下,率部向北迁移。

  当张虞向阳所呈的捷报,送至阳朝堂中时,刘宏得闻所立军功多有欣喜凉、幽二州连续动荡,两个月之间,不断传来噩耗,如损兵折将,郡县覆没,而眼下唯有并州能有好消息传来。

  针对张虞所立的功绩,刘宏依照与众卿的商议,下诏拜张虞为破鲜卑校尉,

  晋封都亭侯,食邑五百户,复兼雁门、定襄二郡边事。

  除此之外,刘宏为了解决幽州叛乱,决定派中郎将孟益率部出征。

  另外考虑到乌桓骑卒骁勇,刘宏采取邹靖的建议,徵调南匈奴三千骑卒,下令由羌渠单于之子于扶罗率兵,前往幽州镇压叛乱。

  在朝廷将封赏诏书送往并州之时,张虞率部已回平城。

  而与此同时,在张虞以为柯比毁约时,终于传来其消息,在骞曼派兵的围杀下,柯比历尽艰辛,返回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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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布局雁门

  柯比以召集旧部为名,请求张虞准他离军,其本意便是想脱离张虞的控制,

  然柯比却忽视了他所面临的周遭环境,或是说被张虞坑害了。

  初时,张虞出塞扫寇,因行军隐秘,尽擒所掠胡部,故消息并未走漏,骞曼并不知道后方遭遇汉军劫掠。

  而当柯比出走,欲召集旧部时,因张虞故意泄露消息之故,骞曼得知了汉军出入塞动向,并了解到胡奸轲比能给汉军带路。骞曼恼怒之下,派人回师追剿柯比。

  柯比与旧部汇合之后,在是否归塞投效张虞的问题上,有了短暂的犹豫。毕竟张虞不仅靠武力击败他,还在他归降之后,待他不薄。

  在经历一番思想斗争下,就在柯比准备作出决定时,骞曼所派人的军队出现了,二话不说直接进攻柯比的本部。

  柯比与其弟苴罗侯率部奋力而战,虽说击退了骞曼派来的兵马,但弟弟苴罗侯却战死了,这让柯比悲痛万分。

  今与骞曼成为死敌,柯比已无选择余地,唯有率部逃回塞内,寻求张虞的庇护。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躲避追杀,柯比宰杀所携牛羊牲畜,率部昼伏夜行,寻行小道,在历经半月艰辛,终于逃回塞内。

  张虞得知消息,随即派什翼至边塞接应柯比。

  堂内,张虞热情款待柯比,笑道:“来恩离军时,不少人言来恩不复归塞,

  唯我笃信来恩信守诺言,必会率部归塞,今来恩之举不负虞之所望。”

  柯比神情复杂,拱手说道:“君侯宽厚大义,器信于仆,某万分感激!”

  张虞问道:“我闻来恩所部南迁损失惨重,不知情况如何?”

  柯比长叹口气,说道:“或许知我为君侯效力,骞曼派人追杀义部,我部奋起反抗,但因敌众我寡之故,虽说击退敌寇,但我部伤亡颇多,连仆弟苴罗侯都战没沙场。今虽南迁归塞,我部已无牲畜,部民贫寒,族人凋零,仅剩百余帐帐。”

  部落的衰弱让柯比五味杂陈,不提被亲长背刺,导致了他部落离散之事。此番若不是他想回归草原,或许弟弟苴罗侯就不用战死。

  毕竟柯比若依照约定,早些时候南迁部落,大概率遇不上骞曼追兵,其部便能顺利逃回边塞,而这让柯比自责自己贪心,导致他害死了他的弟弟苴罗侯。

  闻言,张虞颇有感触,说道:“来恩因我而南迁,途中遭遇骞曼围堵追杀,

  导致部人离散,牲畜尽失,实因我之所累。”

  “来人,念及归塞部民忠义,从掠牲畜中取两千头牛羊赐之,并选雁北肥沃之所交由来恩所部耕牧。”张虞吩咐说道。

  “诺!”

  柯比激动不已,行礼说道:“君侯既以厚恩待某,某与部民无以回报,今后将为君侯护边守塞,以报君侯之恩。”

  “免礼!”

  张虞从椅上起身,扶起柯比,安抚说道:“来恩先行治理部民,今后如有机会,我当会为君弟报仇。”

  “多谢君侯!”柯比感激的说道。

  待柯比退下之后,张虞盯著其背影,依旧有些不放心,说道:“将柯比所部安置于平城周边,勿让其部临近边塞。”

  “柯比识军略,善统兵,若令其安置于近塞,或能驱胡于边外。今君侯置柯比于平城,莫非另有隐情?”庾凝问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养虎有道,不可纵之。“

  “可有步度根消息传来?”

  “有!”

  庾疑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步度根率兵与骞曼战于沐马水,初时,骞曼力弱,不敌步度根大军。但骞曼竟诱步度根帐下部落反叛,步度根不备之下,被骞曼所败。”

  “及扶罗韩率部至,方遏骞曼兵势。步度根得援军相助,帐下兵马众多,后续几日两军虽说互相攻伐,但骞曼帐下兵马死伤颇多,正值兵败之际,却遭逢幽州鲜卑背袭步度根部落,两部不得已议和休兵。”

  “二部议和?”张虞眉问道。

  “然也!”

  庾凝点了下头,说道:“二部暂约边界,以钟山为边界,西归骞曼,东归步度根。然以之拙见,二部因力竭而休兵,待力盛之时,必将起兵复战。”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昔高祖与项羽划分楚河汉界,待项羽撤兵之后,高祖纳张良之策,率兵反袭其后,终开两汉之基业。今观二胡之所为,实非成事之人,边塞或将稍安。”

  “君侯英明!”庾疑笑赞道。

  原本张虞担心步度根与骞曼二人中会出现雄主,再次捏合鲜卑,今见二人操作算是放心下来。

  毕竟以鲜卑这种缺乏组织度的游牧民族,一旦分裂开来,互相给予时间发展,将很难统一。且统一不起来的游牧民族,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将很难构成威胁。

  很快,时间证明了张虞的观点,骞曼回到本部之后,因担心步度根会与汉人联合,将牙帐向西迁移。

  步度根与扶罗韩二人因战利品的分配产生了矛盾,步度根认为自己是单于应当分到更多战利品,而扶罗韩却认为自己战功多,应当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一番争执之下,步度根终究凭借自己单于身份,分到更多战利品。而这也让扶罗韩不满步度根所为,遂率兵离去。

  且不言鲜卑内部的分裂,而今张虞时隔多月,再次得到了刘宏封赏的诏令。

  “得闻张君侯再立军功,陛下大为欣喜,特让仆托话于君侯,言‘并州临近鲜卑,二郡多遭劫掠。然自君侯出镇起,屡破胡寇,大振声威。今天下多难,望卿勉之。’”

  使者郑重的将印绶交于张虞,笑道:“张君侯一年两迁,非常人所能为,

  阳诸卿无不谈论君侯之名。”

  张虞伸手接过印绶,笑道:“不知张常侍可还记得虞否?”

  使者满脸疑惑,不知张虞所言何意,仅能含糊说道:“张常侍侍奉陛下左右,岂会不知君侯威名!”

  张虞请使者入座,问道:“我居边塞多时,不知天下变化,今天使能否为某言语一二。”

  “诺!”

  使者跪坐于席上,说道:“禀君侯,今岁起,天下多骚乱。荥阳民变,荥阳令身亡,河南尹何公叔达(何苗)出讨,今迁任车骑将军,与大将军同开府治国。”

  “凉州刺史都督六郡兵马讨贼,因陇西太守反叛,大军覆没,陇右诸郡尽失;张举、张纯勾结乌桓反叛,右北平、辽东二郡太守,及护乌桓校尉公綦稠战没,妄称天子,今陛下已遣大军征讨,并另命徵调南匈奴三千骑从军。”

  “陛下调南匈奴三千骑出征?”张虞眉问道。

  见张虞神情不对,使者问道:“莫非君侯以为不妥?”

  “无事!”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除以上外,可还有其他变化?”

  “除幽、凉二州外,荆州骚乱不安,贼寇起于长沙,陛下命孙坚督率千人至长沙讨贼,荆楚小贼,料想不难平定。”

  使者神情忧愁,说道:“蛾贼覆没,本以为天下将安,但不料群盗寇四起,

  不知何时才能安宁!”

  张虞象征性安抚,说道:“骚乱之后,便是大安。陛下聪慧,诸公贤明,天下终会安宁。”

  “希望如此!”使者叹息道。

  待使者离开,张虞露出忧思之色,这天下愈发混乱了,不仅边疆发生骚乱,

  连河南尹都出现叛乱,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君侯得封官爵,不知为何不喜?”庾疑问道。

  张虞从榻上起身,说道:“非是不喜,而是忧天下之事。今天下骚乱难安,

  幽冀二州动荡不宁,二张勾结乌桓而叛。连南匈奴都需派兵前往幽州镇压乌桓叛乱,可见幽州事态之急!”

  张辽面露忧色,问道:“君侯,匈奴诸部离散,久不奉单于之令。今朝廷遣三千骑至幽州平乱,不知是否会让王庭动荡?”

  “应该不会!”

  郝昭说道:“王庭居左城,由中郎将都护,另有兵马护卫,今抽调三千骑远征幽州,王庭怎会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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