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振兴方略 第240节

  那些被掳来的汉人奴隶神色麻木,走在满清军队的后方,犹如行尸走肉般被驱赶着,他们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希望,只有对命运的麻木接受。

  多尔衮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队伍,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他曾经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可以稳固这片土地,然而,现在的局面让他不得不承认,局势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路上,寒风萧瑟,满清的军队与汉人奴隶组成的队伍在辽东的方向上艰难前行,脚下的土地仿佛也在嘲笑着他们的狼狈与无奈。

  多尔衮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

  “将军,陛下已派张煌言领兵北上北京,他本人则亲自坐镇沧州!”李来亨匆匆接到最新的军报,立刻赶来向李过汇报。

  李过闻言,略作沉思,片刻后说道:

  “真快啊,陛下的兵力实在太强,别说精锐的战兵和骑兵了,甚至就连船上的水兵,也能将鞑子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刚刚听说,还有那夜清军突围的战斗,陛下麾下一支刚组建的新兵队伍,两三百人硬生生挡住了八旗两千多名精兵,硬是没让他们成功突围……”

  李过深知自己手下的兵马,就算是最精锐的一部分,但即便全副武装,恐怕与纯正的八旗精锐对抗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说是平手,不过是我自欺罢了,实际上哪里有过具体的战绩?”李过心里暗自叹息。

  他明白,即使他军力强劲,独自面对上万八旗主力时,从未有过彻底的胜利。

  事实上,历史也一再证明,忠贞营后期确实难以与大清的八旗正面抗衡,更何况他手下的残余大顺军部队改编而来的忠贞营?

  在原本历史上,忠贞营还缺乏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谈何扛起反清大旗?

  如今,李过与高一功已先后攻占陕西、山西,姜镶被杀,西北的局势暂时得以平定。

  可就在这个时候,陛下却突然下令,让张煌言率兵北上,这背后的用意,李过心中一清二楚。

  “这分明是要培养张煌言啊!”李过思忖。

  收复北京的政治声望远远高于沧州,那里曾是大明的京师,现如今成了满清的心脏。

  若能收复北京,不仅意味着将满清彻底驱逐出关,也会成为反清复明的重要象征。

  “虽然不是陛下亲自北上,但派张煌言去,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意图。”李过一边想着,一边下令联络高一功。

  政治上稍有敏感的人都能看出来,陛下亲自在中原坐镇,显然是为了牵制某些势力,同时北上作战的张煌言也是为此局棋布的一步重要棋子。

  此时,还在湖广的另外一个阵营,艾能奇垂头丧气地说道:

  “陛下的兵太强了,咱们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的……”

  而孙可望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同样收到了陛下沧州大战获胜的消息,那场战役,朱慈率领的明军歼灭了数千八旗兵,还有数千包衣与绿营兵,而己方的战损不过一千,伤兵也仅两千多人。

  孙可望内心的复杂不言而喻。

  而此时也已经从西南调回来,准备北上的李定国,也沉声说道:

  “不是咱们将领不行,那些常登贵、陈福、张名振之流,之前根本没听过他们的名字,谈不上有多厉害。

  可是咱们打明军,屡屡大捷的时候,他们能比得上咱们?”

  他停了一下,叹息道:

  “可他们的兵,实在太强了,完全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咱们也按同样的方式训练兵马,但……效果却大不相同。”

  李定国的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无奈,他回忆起昔日大胜明军的场景,仿佛那些胜利还历历在目。

  孙可望听着李定国的话,心中也不禁回想起他们当初跟着张献忠,在南直隶、江西、湖广的光辉岁月。

  那时候,张献忠麾下的大军,多次击败南方的明军主力,战功赫赫。

  可如今,面对如此强大的明军,他们仿佛在面对一支完全不同的军队。

  现在,即便他们在训练和策略上,接受的都是正规的训练,也竭尽所能模仿明军,但因为补给标准不同,面对真正的战场,战力仍显得捉襟见肘。

  然而,孙可望明白,在他们选择接受招安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就已经不该在他们的心里出现。

  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大明的兵。

  很多事情,是只能想一想,甚至想都不能想一想的。

  他与李定国、艾能奇等人虽然手握重兵,但依旧有些不安心,而他们能够依仗的力量,在这样的对比中,正在一点点流失。

第285章 文人

  在沧州城收复的第八天,张煌言率领三万大军向北挺进,沿途势如破竹,各地义军纷纷响应,北直隶各地迅速归顺明军麾下。

  当朱慈的大军骑兵抵达北京城外时,义军便早已经率先攻克了这座曾被满清占领的都城。

  然而,北京城经过满清与义军的两轮劫掠,已变得满目疮痍。

  城南的工坊、各处祠庙以及皇家祭祀重地,无一幸免,早已被洗劫一空,昔日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废墟与荒凉。

  张煌言进入北京后,依照朱慈的指示,迅速着手征召民夫,开始修复被毁坏的各处祭祀场所,恢复这些重要的精神象征。

  此外,他还调集兵马严加把守,确保这些关键地点不再遭受破坏。

  不过,修复工作尚在进行时,张煌言并未停留,他深知战局的紧迫,随即率领大军继续东进,直指山海关。

  北直隶以北的地区因清军的破坏而满目疮痍,行军之路困难重重。

  他只能派出小股骑兵先行探路,依靠海运补给粮草,以维持接下来攻打山海关和关外重要据点的需要。

  当张煌言的先锋骑兵抵达山海关时,虽然关城城头还飘扬着满清的旗帜,但城中早已没有了守军的踪影。

  甚至山海关之外的辽西走廊也已成空城,满清的溃败如洪水决堤,毫无还击之力。

  张煌言兵不血刃,顺利占领了这道重要的关隘,兵锋直抵关外。

  然而,由于满清的残酷破坏,山海关以外的要塞、城堡几乎全数毁坏,已无任何防御工事可用。

  张煌言牢记朱慈的命令,见好就收,止步于关外,并未冒进深入。

  这个时候必须稳固占领地盘,而不是盲目扩张,战术上的克制与远见,正是他奉朱慈所重托的原因。

  稳固了山海关的防线后,张煌言随即返回北京,他并非仅仅为军事行动而来,更担负起北直隶和山西两省的重任。

  他在这些地区整编义军与反正的绿营军,将他们纳入明军的正规建制中。

  同时,他派出使者,向长城以北的蒙古部落以及东面的朝鲜发布通告,宣告满清的覆灭,明朝的复兴已成定局。

  与此同时,朱慈也派人在南京向天下发布昭告,庄重宣示道:

  “六年失落的都城,终于被光复!”

  他这番话不仅是对大明社稷,天下苍生的告慰,更是对自己内心的责任与宣誓。

  这不仅仅是都城的光复,更是中华文明从满清压迫下重新崛起的契机。

  这一场长达三百年的黑暗岁月,终将结束,而一个充满新希望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帷幕。

  朱慈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华夏的复兴,不只是恢复过去的荣耀,而是要构建一个崭新的未来,彻底摆脱百年屈辱,迎接一个更为辉煌的时代。

  在朱慈看来,这不仅是胜利的象征,更是明朝复兴的基础,为接下来更大的战略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而农,你当真打算站在陛下那一边,为他摇旗呐喊吗?”钱谦益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金陵城,心中有些不安。

  自他来到南京已有数月,虽说这金陵书院的环境让他颇为满意,但今日与他对谈的王夫之,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钱公,我何曾说过这话?”

  王夫之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缓缓啜饮一口,淡然说道:

  “如今,鞑虏已被赶回老巢,陛下的大军即将挥师辽东,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国仇已报,我们这些学者又何必急于站队?

  与其争权夺利,不如专心做学问,何必卷入朝堂的是非?”

  钱谦益心里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可不相信王夫之这般‘高风亮节’的说辞。

  依他看来,王夫之不愿公开承认自己的立场,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心中那早已做出的决定投靠皇帝。

  朱慈虽然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大明皇帝,但他和此前的大明皇帝一样,一旦天下太平,那前路便不平坦了。

  而且,他还面临着如何处置外围番邦,以及王朝内的文官集团等棘手问题。

  王夫之恐怕是不愿沾染这些污秽之事,才如此谨慎。

  “而农啊,你的学问虽好,可你所论的却是国事大政。稍有差池,便是杀身之祸。”

  钱谦益摇了摇头,冷笑几声,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更何况,虽说你是金陵书院的院长,可这书院的真正掌控权可不在你手里。

  倘若陛下哪日心情不好,怕是你也难逃干系。”

  他的话带着几分讥讽与警告。

  钱谦益和那些东林党人、大地主们早已听到了风声,朱慈即将统一天下后便要推行新政,削弱他们的势力,甚至可能拿他们开刀。

  对此,东林党这些人心怀不安,正在秘密集结,筹划如何应对,甚至反抗。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朱慈精心布局。

  他故意将施政的消息泄露出来,目的就是让这些地主乡绅们坐不住,提前暴露他们的阴谋。

  朱慈只需等他们自投罗网,然后一举铲除反对势力。

  王夫之显然也看出了钱谦益的担忧,却淡然自若,他缓缓放下茶杯,笑着说道:

  “钱公不必如此担心,陛下推行新政的初衷,正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

  我相信陛下深知贤能之士的重要性,必会对我们这些以学问为本的人万分器重。”

  钱谦益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王夫之居然能说出如此天真幼稚的话来。

  看着对方那镇定自若的模样,钱谦益心里暗暗嘲笑,怎么这世上还有这么天真的读书人呢?

  “哈哈哈!”他笑声止不住,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

  “而农啊,到了你这个年纪,居然还会如此相信那些权力之人?

  陛下的‘新政’,不过是借改革之名,行削弱士绅之实。

  你真以为他会容忍我们这些老百姓有半分权力吗?

  一旦朝堂之争开始,你以为他会因为你满腹经纶而放你一条生路?”

  王夫之依旧不动声色,仿佛钱谦益的话对他毫无影响,他笑着摇了摇头:

  “钱公多虑了,陛下志在天下,并非一时权谋。再者,士绅为国效力,亦是天经地义。

  只要我们心怀忠诚,陛下又怎会轻易处置我们?”

  “忠诚?”钱谦益冷哼一声,眼神愈发凌厉:

首节上一节240/340下一节尾节目录